——月子书虽然听酒楼小二说是洛司微的好意,但到底没有真的在清风楼住下,醒过来就带着夕颜回到了浣花园,川云和浅柯甚至不知道她今天晕倒的事,兴致勃勃拿着一张请柬给月子书看,竟是那日拂袖而去的洛忆蘅派人送来的生辰请柬。
原来七月初二竟是洛忆蘅的生辰,那天她明显不满意自己的做法,生辰这样好的日子,还是别去让她糟心了吧。月子书默默放下请柬,脸上丝毫没有喜色,显然没有去的意思,可当天傍晚,洛忆蘅竟然又派了人来请,这便是真心相邀了,月子书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夕颜跟着自己去了公主府。
本以为公主的寿诞,应该也是往来敬贺不绝,没想到只有十来个客人,正与洛忆蘅交谈嬉戏,看到月子书和夕颜的到来,纷纷朝她们看过来,不过也就只一眼,过后便像没看到她俩一样,继续转头做别的去了。
月子书也没有钱准备什么礼物,只带来一个浅柯编制的荷花篮,也算是荷花拜寿吧。
“子书,怎么来的这么晚?”洛忆蘅拉着月子书的手,脸上是略带不自然的笑意,那天她莫名其妙把月子书说了一顿,好在对方没有计较,还愿意来参加她的生辰宴。
月子书也回之以笑意,递上花篮,祝贺道:“我没有别的礼物相送,便以十二支莲花,祝公主花容常驻,锦绣芳华吧。”
“不,不要叫我公主,叫我蘅儿就行。”洛忆蘅十分欣喜收下了花篮,拉着月子书坐到了桂花树下,与洛景栀和洛司微一桌,当然还有玉清思。
月子书淡眉微蹙,不理解洛忆蘅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不敢和他们坐一桌,拒绝道:“我就不坐了吧,在座的身份都那么贵重,我坐这就不合适了。”
“你坐这就是最合适的!”洛忆蘅十分坚持月子书坐到了洛景栀旁边,转头自己也坐下,给月子书不断递各种好吃的。
月子书实在是受宠若惊,摆摆手一脸为难道:“公主今日好像对我过分热情了,我还真不太适应,可是有事相求?”
面对月子书好整以暇的聆听,洛忆蘅就更不好意思了,缓缓解释道:“我那天不应该贬斥你的救人之举,是我狭隘了。”
“哦,”月子书笑着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想必是知道了自己救了洛景栀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她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需要别人这样,“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很多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好坏,公主当日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
洛忆蘅反倒更加敬佩她的淡泊和无畏,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以后你便是我的好朋友了,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为你出头!来,喝一杯酒。”
“不,我从不饮酒的。”月子书用手挡住了洛忆蘅递过来的酒杯,夕颜则直接不满地说道:“公主,月姐姐身体本就不好,不能喝酒。”
洛忆蘅尴尬地一笑,她这才注意到月子书的脸色并不好,看上去病容憔悴,赶忙让玉清思给她把脉,而玉清思却说那天在酒楼已经诊治过了,只要好好休养便可,洛忆蘅这才放心,又让人端来燕窝粥给她。
月子书倒是没有推却燕窝粥,即便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月子书也不想一再扫洛忆蘅的兴,毕竟对方并没有恶意。
“诶,对了,子书,你的生辰是哪一天啊。”洛忆蘅欢喜问道,这是她自己相交的第一个朋友,她要好好记住对方的生辰。
“嗯,昨天。”月子书回答,却让他们都愣了一下。
月子书的身世他们都是知道的,当年洛忆蘅都还没有出生,新月七月飘雪,还酿成了雪灾,新月皇祭天酬神时,京城外雪崩将一整个村庄都淹没,国师断言神明降下旨意,要将月子书处死。但禹王在新月的威望颇高,在祭天台叩拜了三天,让新月皇也心生不忍,最后只得让月子书出家,一生简素修行,弥补自身的罪过。这样的出生,确实不应该得到庆祝,但是明明生辰都只差一天,境遇却截然不同,怎能不唏嘘?
知道洛忆蘅脸上的尴尬是为何,月子书解释道:“我从来不过生辰,不要紧的,不必介怀。”
“不行,那今天也算是你的生辰宴吧!多吃点。”洛忆蘅把所有的糕点和水果都搬到了月子书面前,还在大家送个自己的生辰贺礼之中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套天水碧色广袖流仙裙送给了月子书,月子书执意拒绝了,说道:“我向来也不注重这些,如此好看的衣裙,还是留给公主吧,更何况我们身形也并不相似,即便勉强收下,也不能穿的,岂不浪费了制裙之人的心意?”
洛忆蘅实在没法,只得说:“你容我准备准备,我一定尽快补上给你的礼物。”
月子书低头笑了笑,却发现夕颜坐在旁边挥舞着双拳,脸上带着愤怒,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夕颜却像是找到了靠山,伸出手指就指向了对面的洛司微,控诉道:“他总看我,分明是对我图谋不轨。”
“那你别看他不就行了吗?”月子书无奈安抚,夕颜自从被洛司微抛弃之后也是彻底换了副嘴脸,全然没了当日讨好乞怜的模样,反倒对洛司微这个人的态度异常地挑衅,自从来了这,他俩的眼神都在空中打架斗缠好几回,只是大家都没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