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患水患,究竟是天灾还是人为,的确有待考量。
早朝之时,如何救灾之事,户部与工部正吵得不可开交。
这次的水患主要是河堤溃败,连天的大雨让水位线长得十分快,官员们虽说心有所悸,但到底没想到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溃堤。
原本的掌管河堤的官员已经下狱,必须赶快提拔新的人填上位置,还要派能臣前去赈灾。
毕竟江南不比中州,到底是繁华之地,若是真遇上水患,造成的伤害势必不小。
可,话赶话说到这,究竟谁去?
一筹莫展之际,又一道八百里加急的信送到了朝堂之上。
江南水患形势紧张,短短数日,池州徽州交接之地竟聚集了数千人。
一开始这帮人不过趁乱劫一劫路过的百姓,之后随着人数增加胃口越来越大,官道驿马频频遭劫。
江南巡抚眼见对方势力越来越大,已有起义的苗头,赶忙上书,没成想这群人竟然丧心病狂地打算劫下这道“流民生变”的折子。
如今这折子能被送到盛熙面前,已经是江南巡抚折了不少人冒死送过来的。
盛熙一看这折子就知道,这江南水患怕不是原本料想的那么简单。
池州、徽州、六安,江南省这是要大乱呀。
可,这个时候黎枝没有黑化呀,是谁的手笔?或者说,原著里面黎枝最后的谋反,真的只是因为难以忍受盛铭的侮辱与盛熙的不管不顾吗?
虽说盛熙如今和黎枝相处并没有多久,但是盛熙心里十分清楚黎枝不是那种只因为一己私欲就要祸乱朝纲的奸佞。
当年那种情况,盛熙敢保证,黎枝若是再次遇到,难以忍受之下,选择自我了结才是他最可能走的一条路。
那究竟是什么,使得黎枝如此忍辱负重,也要暂时苟且活下来。
这背后的原因,与今年来势汹汹的江南起义,到底有什么关联。
盛熙想的脑子疼,群臣喋喋不休的争吵更是让他浑身难受。
“够了”盛熙大喝一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值得满朝文武如此大惊失色。”
盛熙略带嘲讽的声音让朝堂突然间安静下来,百官们低下头开始装鹌鹑,静静等待皇帝下命令。
“行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起义,大盛朝国祚百余年,又何惧此等宵小之辈。左将军,点兵,朕要御驾亲征。”
盛熙这句话可算是一石惊起千层浪,御驾亲征?可此时陛下尚未大婚,还未有后,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朝纲不稳呀。
群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表示,不少人悄悄将目光放到站在前面的王阁老身上,只求王阁老能站出来劝劝皇上。
王玟倒是只当没听见一般,继续低着头。
无人敢置一词,盛熙紧接着继续安排,“朕亲去讨伐叛军,就留晋王监国,王阁老、安阁老辅政。”
“臣谨遵圣意。”盛铭先站出来领了旨意,旁人也不好多置喙。只不过是感叹一句,虽说是天家,但这血缘亲族到还真是情深。皇帝也不怕等他回来之后,就变成太上皇了。
盛熙当然不害怕,盛铭要是真有皇位,想必自己早就不在皇位上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盛熙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势必要去。
此次御驾亲征的关键不在于那些无名的宵小之辈,关键在于,盛熙必须要查清楚,原著当中黎枝究竟为什么会走上那样的路。
这边福平还在精细替盛熙收拾出行所需的东西,那边的六安早已乱成一团了。
“老大,这次的折子兄弟们拦不下,如今怎么办?”说话的那人一脸担忧,许是为着此事烦心已久。
“既然如此,不如鱼死网破,不成功便成仁。反正如今走上了这一步,想退也是万万不能的了。”宫云杰话是这样说着,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是甘愿认命的人。
“让人多编些歌谣传唱,无论如何,都该先有民心。”
“是”那人退下,独留宫云杰一人在屋子里。
半个月前,宫云杰是万万不能想到,只不过是半个月,事情就发生到了这个地步。
几年的雨水多的有些骇人,连天阴云密布,别说是懂得天象的人了,就算是个不识寸丁的百姓都知道,今年的河坝怕是要淹。
河坝都有堤岸,往年雨水多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开坝放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今年,到底是有些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