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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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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本来欣欣自得的脸色都在这一句后,不约而同地都添上几分不耐不豫颜色,其中蒋干更是作色骂了这丁忠几句,柳倾皱眉开口问那丁忠,“什么大事不好了?”。

这丁忠倒还分外不识趣地一边用手揩着满头满脸的汗,一边在口中卖着关子说道,“几位爷,可知那银铤属主是谁么?”。

蒋干声色不耐烦道,“我要知道,还让你去查什么?”,又再低喝一句道,“还不快说!”。

这丁忠方才答应了一声,言他也是辗转费了很多工夫周折,才在京中一家金银交引铺查访得这批字号的银铤的属主乃是谢公,还且又在此处卖了个关子问,几位爷可知,谢公将这银铤最后给了谁个?

柳倾虽是厌烦这丁忠话里藏阄卖弄玄虚的样子,却还是不免出声问了一句,“哪个谢公?”,他自然知晓,必然是陈郡谢氏,只谢氏之中,也有两人都可称为‘谢公’。

丁忠回道,“就是牛溪熟的山中相,谢太傅谢乂安——”。

王永不觉出声叫出一句道,“谢乂安?”,又想着丁忠先前那句说的‘大事不好了’,心上不禁不由地泛起一股深刻的惊栗情绪来,失声道,“难道说——”。

柳倾也立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是一变,口中呐呐道,“难不成,难不成是沈泽川?”,见听丁忠点头道声,“正是”,内中瞳珠都是不由得一颤,又即时转头问蒋干,“你们捉来那人叫什么?”。

蒋干直是摸头不着,口道,“宗银还是宗金的——”。

王永想了想插口道,“只怕是——宗冘罢?”。

“宗冘,冘宗,泽川为水,冘宗添水,不就是——沈淙?”说完后,脸色很是有些难看。

丁忠看看几位爷脸色,又开口说道,“小人顺道与人打听了一下这沈泽川之面貌,听几人描述都与那宗冘一般样貌,这才急急赶了回来,好叫蒋巡捕与那人,千万不可与旁人那样同待,不若只怕是会惹上大麻烦——”又觉几人脸色不太对劲,即在此时小心声气问道,“那宗冘,不,沈淙,此时没事罢?”。

柳倾见王县丞口中念着一句,“这可如何是好?”,食不知味地饮着冷茶,又自皱了一会儿眉头,而后缓缓思索得一个主意道,“直道是有人诬告罢了,既若有人投状告讼,衙署自得依状拿人取赃,这是向来通例。不论是何人物,都是一视同等,想来他也不能说什么。”,这般说完,正想着让蒋干随便去寻具符合情状的尸体,并及情愿替罪的告讼者,推将出去处治了,便就完事告结了,却见蒋干神色忽而很是不对劲,遂就叫声,“蒋巡捕?”。

蒋干因这声叫唤才且噩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口道,“只怕是不行——”。

柳倾不免问及原由,蒋干才抬手抹了把僵麻滞凝的脸孔,将那沈淙曾因为那铁套子勒憋昏厥而为送至病囚院医治事情具细叙说了一遭。

王永闻听虽也是震愕不已,却又觉着此事也并不难解决,只将那几个乞觅罪魁推送出去治罪就即罢了,可见蒋干似还是言犹未尽,再是问及时,蒋干仍还是闷了半天,才道,“小郡爷白日来时,沈淙也在那里,期间、期间还说了些不应当论谈的事情——”,见王永又脸色猛然一变,急忙在口中找补着,“若不是那王韶说是此人断然不会醒来,我手下人也是为免搬移麻烦就即未曾——”。

王永不等他找补完,就将手边茶碗一下拂到地上,碎裂成了好几块子,又即站起身来手指着斥道,“你们真是好生颟顸糊涂!”。

蒋干为这叱喝声气,吓得直是满脸冷汗,两股战战,几些跪倒在地上,口中忙忙辩解着道,“县丞也不用太过着急,此人却是到了后夜才醒来的,白日那些话想来是未曾听到——”。

“想来?!”

王永断喝了这一声,又问,“我且问你,他醒来时,那些妇女小儿可曾移转走了?”,更在听蒋干说了,是依因那季五娘寻死觅活闹出那阵事故,才且发觉此人已然清醒之事后,王永愣怔睁瞪着一双眼目,过了好半天儿,才又问道,“你说的‘不应当论谈的事情’又是什么?”。

蒋干心中忐忑不定,嗫嗫嚅嚅说了个大概,柳倾皱紧了眉头,又再追问一句道,“他当时可有清醒之征兆?”。

蒋干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时‘满身虚汗,面孔急涨,筋脉暴起,直似是愤怒填胸一般。’的惊怪诧异情状诉说了一遍——

此人既已改名隐迹来至此处暗访,此时要作昏厥未醒之状,并就算不得甚么难事。

王永这般思想着,脸上却再不见怒忿之色,只是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听那椅子为这忽而来的重力,压得直是嘎吱几声响动,在这悄然无声的沉静夜晚,就即显明得几近凄厉,直似是从他胸膛之中发出来似的,木呆呆望着远处虚空许久,口中似是叨咕着一句话语,倾耳子细听去,才道是一句,“莫踬于山,而踬于垤。”。

“小郡爷是如何说的?”

柳倾倒还算沉着平定,心知此事毕竟不同寻常,其中更即牵着他祥符刘氏,少不得替他们解决了这麻烦。便就是无法亲自出面解决,总也必得出个‘方法’才是,与他们解去后顾之桓,便就问了这么一句,听蒋干说是,“不若是‘天丧斯人,呜呼哀哉!’”,心中便就也有了谱,便就立时下却决断,眸中即时闪过一线狠厉光芒,分别看却一眼蒋干王永,“事至如今,莫不如——”,最后落定在王永身上,抬手在脖子上比了下道,“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断然不行!”

王永闻言方才从呆怔中省过神来,却是断然否决的话语,“你当他是黎耿然那厮,无根无蒂孑然无依,他沈泽川背后,是整个牛溪熟,并同陈郡谢氏,不到万不得已,决然不可硬来,唯只想方设法哄劝附和才是——”。

柳倾却道,“此时已是‘万不得已’时刻!若在此时不将其人除去,明日他那故属皇城司上指挥秦检,并同同门师弟申戌一并到此,将那些事情全部抛之于众,我们这些人只怕都是难逃一死——”。

王永听言心上就是一凛,不禁咬了咬牙,却还是道,“那也不行。”。

“沈泽川之身份,若是在这祥符死得不明不白,追究之人只怕能将县所门槛踏破了——”

“更者,他沈泽川若是活着,那人就是与我们通同一气的,若是沈泽川一经身死,那人再无顾忌,怎还可能再管我们?只会将所有罪责尽数推到——”

柳倾也已看出了王永之心思,便就即时轻笑着打断道,“并非是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见王永即时来了兴趣,又道,“若是他自己拒捍官司越狱逃亡呢?”,见是王永已然赞同他这主意,却还是心有顾虑,又再道,“县丞放心,此事由我与蒋干一力担承,追索怪罪不至县丞身上。只若我二人谋事不力,身陷囹圄,还望县丞能设法言语施救——”。

总无法一水全且搭了进去,总得留有一人于外周旋援手。虽说他也并不相信此人,却也并无其他选择。

王永闻听此言,面上总是放松了一点,缓缓喝了口冷茶,皮笑肉不笑道,“这自是当然”。

柳倾得了这一句承诺,又再问询蒋干,“那牢狱之中可有与其过从厮熟亲密之人?”。

蒋干思忖着道,“那便就是周游了”,又暗哼了一句,“万不想那老儿竟敢存心欺瞒我们,真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若非是顾忌着小郡爷,我先将他处治了——”。

柳倾斜睨着道,“你觉得沈淙会告诉他实情?”,而后又道,“周游不行,可还有其他人?”。

蒋干思索着吏人牢役与他禀说的言语,细细地想了一想,即道,“却还有一人,或是与其有接触交流,虽然不得其实,但约是交际还不浅,似是救过他几回——”。

柳倾疑惑皱眉道,“还有这样的人?”,又问,“是谁?”。

蒋干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道,“却是押录极为相熟之人,田芸。”。

柳倾实在惊了一惊,“是他?”,转即定定心神,眼色一变,出口吩咐道,“将田芸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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