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请最好的律师跟你们沐家打这场官司。”
卓雅话音落毕。
上官醒红着眼眶,满眼愧疚,嗓音哽咽:“我们认罪。”
身为母亲她是不愿自己的子女走上这条路,可终究是她没教育好。祸害了别人家的姑娘,就该付出代价,这是基本法则。
上官醒明白这个道理,她不能做沐景晨的保护伞,更不能让他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唯一能解决这一切的,大抵就只有让沐景晨认罪伏法了。
卓雅悲愤交加,没再去看上官醒,她们之间太多恩怨说不清楚,而今子女牵绊又让她们的关系雪上加霜。
“兰印,去开车,我们带兰晓去医院。”卓雅转身回了卧房,再出来,身后跟着惊魂未定的兰晓。
黑色连衣裙衬得她的皮肤更加惨白,乌黑的长发明显被梳理过,披在后背上,堪堪遮住脖颈后的咬痕,可脸上的巴掌印却是难以遮掩,更别提手臂等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卓雅扶抱着女儿,行至客厅,一直沉默的兰薪拉住她的手:“卓雅,别冲动,我们也要为兰晓的名声着想。”
卓雅冷笑:“那就烦请沐先生做做保密工作,若是宣扬出去,影响的该是你们家沐景晨吧。”
沐风重叹一口气:“医院那边我来安排。”
“不必了。”卓雅冷声拒绝,看了看兰薪又看了看一旁的上官醒,自嘲的笑了笑说:“终究是我选错了,到最后,能帮我的只有他。”
兰晓低垂着脑袋,像个受惊的小兔子,终是忍不住在无人发现的瞬间微微勾了勾唇。
那个他。
会是谁?
兰晓一直很好奇。
是敌是友,这关系着她以后要走的每一步棋。
“不行,你不能。”上官醒挡在卓雅面前。
身边的兰薪也因卓雅刚才的话短暂惊愕。
“让开。”卓雅语气冰冷,扭动手腕甩开兰薪的手,咬牙切齿道:“还有你,等处理好晓晓的事,准备好材料,民政局见。”
兰薪心如擂鼓,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相依相守二十年,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他从未想过卓雅会提出离婚。
因为什么?
兰薪想不通。
如果是对女儿的亏待,那在医院里签署全责同意书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拦着他。
身为父母,他们对兰晓都是亏欠的,怎么可以只怪他一个,他已经尽力弥补了。
“卓雅,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离婚。”
“爸妈,你们不要离婚!”兰晓泪眼婆娑,像极了缓和家庭关系的乖女儿:“我不告沐景晨了,我不告他,求求你们不要离婚……”
“晓晓,你听妈妈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和爸爸他——”
“不!我不听!我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婚!啊!!”兰晓崩溃的捂着脑袋大哭大闹,尖叫且疯狂。
卓雅抱住她,极力安抚:“晓晓,晓晓!”
“我不告他了,我不告他了……”兰晓哭的满脸都是泪,扑通一声跪在沐风和上官醒面前:“叔叔阿姨,我不告沐景晨,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家,不要撤资不要打压,求求你们了……”
上官醒扶起兰晓,心痛不已:“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打压和撤资?”
兰晓哽咽道:“沐景晨说,他说……”
“他说什么了!”卓雅追问。
兰晓东看看西瞧瞧:“只要我陪他睡了,兰家就不会破产……”
室内的氛围格外压抑,几乎每个人的愧疚和愤怒都达到了最高点,愧疚是因兰晓,而愤怒是因兰晓口中的沐景晨。
……
沐景晨当天晚上便被保释出来,而后被关在家里整整七天,联系不上兰晓,也联系不上除送饭大叔之外的任何人。
外界种种,他一无所知。这七天,像是与世隔绝。
第一天,他睡到了中午,很难得的一次好睡眠,起床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当他习惯性的去找草药包的时候,才发现是少了兰晓。
若无意外,他很少醒得比兰晓晚,等煎好药,她才会醒。
第二天,兰晓还是没联系他,或许是她联系不上,因为他的手机不见了,他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
第三天,兰晓没来,他还是出不去。
第四天,弟弟沐星爵来看他,先是质问他前因后果,而后失望又愤怒的跟他大吵一架,最后大打出手。
第五天,沐星爵又来了,他这个臭弟弟,似乎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问了好多遍他是不是真的强了兰晓,面对他坚决又肯定的回答,在他房间里乱砸乱吼一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六天,兰印来了。
沐景晨做好了被狂揍一顿的准备,然而这小子像是吃了镇定剂来的,只扔给他一个上了锁的密码盒子便离开了。
他钻研许久,终于破解了密码——是沐星晨的生日,也是另一个尤其难忘的日子。
里面放着一封信,写信的人似乎很担心被除读信之外的人看到,信封里只有一张空白纸,而真正的信纸,在密码盒子的暗格里。
沐景晨知道兰晓一向谨慎。
【再见了,沐景晨,南淮枫桥国际机场,上午十点四十五分,你会来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