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沐景晨格外暴躁。
他不是今天才开始暴躁,是从兰印离开不久后开始的。
沐风和上官醒解了他的紧闭,毕竟他要开学了,然而没等他们说两句,沐景晨便像一阵风跑了出去,等到门口又被四五个保镖壮汉架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沐景晨声嘶力竭的咆哮。
站在上官醒腿边小小一只的沐星晨已被吓哭,上官醒抱起她安抚地拍着背。
“你要去哪?!”沐风气势如虹,示意保镖松开他,抓着他的衣服后领,一脚将他踹在地上:“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要不是兰晓不追究,你早去坐牢了!”
沐景晨置若罔闻从地上爬起来跑出门口。
沐星爵追了出去:“爸妈,我看着他。”
沐景晨一路狂奔,从沐家跑到了兰家,拍了拍紧闭的大门,里面的园丁走到门口。
“请问您找谁?”
沐景晨气喘吁吁:“兰晓,我找兰晓。”
园丁:“兰小姐今天要去法国了,先生夫人还有少爷都去了机场,不在家。”
“手机,给我手机。”沐景晨道。
园丁有些为难,并不打算把手机给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姗姗来迟的沐星爵连拖带拽的把沐景晨带离现场。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沐星爵将他推按在墙上,手臂抵着他的脖颈。
沐景晨红着眼眶,嗓音沙哑:“去枫桥国际机场,我要去找她。”
“你还要去找她?!你——”沐星爵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沐景晨竟然哭了,当着他的面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他越发怀疑这其中另有隐情。
他不相信,他崇拜的大哥会是一个QJ犯。
“哥,你和兰晓有事瞒着我们对不对?这件事根本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对不对!”沐星爵急需一个答复。
但沐景晨还是没有给他想要的回答。
他只说:“我要去找她。”
沐星爵送他去了机场。
机场里外人群熙攘,此时已是十一点十八分。
沐景晨看着来往行人,没有身份证他连机场都进不去,兰晓的航班已经飞走。
“骗子。”
为什么要骗他,她不是这样说的,她不是这样跟他说的。
沐景晨望着天,泪水从眼角滑落。
沐星爵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我要知道真相。”
“你把我的护照和身份证偷出来,我就告诉你。”沐景晨抹了把眼泪,直勾勾的盯着机场入口,他要一个交代,要一个解释,他不准兰晓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
飞机划破苍穹。
法国巴黎……
兰晓挽着卓雅的手臂走在前头,听着卓雅的唠叨和嘱托,兰薪和兰印跟在二人身后,两人明显心不在焉。
“妈妈,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和爸爸也要好好的。”兰晓着重强调最后一句,不忘回头看一眼兰薪。
卓雅没再多说什么,她遵循兰晓的个人意愿,不追究沐景晨,送她出国远离是非。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像兰晓一样选择息事宁人,包括兰薪,她仍然决定跟他离婚。
卓雅试探性的问她:“晓晓,如果爸爸妈妈感情不和,你也不希望我们离婚吗?”
兰晓腹诽:不希望,当然不希望,离婚了你们不就解脱了,一定要互相折磨一辈子才对。
兰晓停了下来,看向街头的流浪画家,转移话题:“妈妈,我们画一张全家福好不好?”
卓雅轻轻叹了口气。
流浪画家很有自己的绘画风格,一家四口坐在椅子上,各怀心事,画家并没有带着温馨和睦的家庭刻板印象,而是以不经意的笔触,画出了他们无意间流露出的凝重神态。
兰晓笑着却未达眼底,兰□□不在焉不在状态,兰薪时而看看卓雅,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心虚和愧疚,卓雅虽说面无表情,神情却漫出几丝凉薄之意。
拿到手后,兰晓很喜欢这幅画,她还悄悄给这幅画起了个名字:《faux》。
用法语来讲谐音是“福”,翻译过来是“虚假的”。
每个人都是虚假的,都是带着假面的恶鬼。
她给了画家两倍的价钱,美名其曰:幸福双倍。
画家低调的背着画架离去。
“这幅画的名字就叫《福》吧,幸福的福。”兰晓笑得灿烂将画卷好收起来。
转眼间,便是半个月,为兰晓办理好了一切事务,兰印和父母才回国。
夜里,兰晓躺在欧式床上盯着屋顶上的水晶灯和壁画,有点无聊,拨通了远在国内的沐景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