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离开公司?”兰晓一语点破。
宫辞点头。
“兰印知道吗?”
宫辞皱眉:“你干嘛总提他?”
兰晓往后看了一眼:“看来他不知道。”
宫辞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去,对上兰印那双和兰晓大差不差的眼睛,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声啊。”
兰晓事先声明:“如果不是偶遇,八成是跟踪,反正跟我没关系。”
可不是她让兰印来的。
三人潦草吃过午饭,关于股份的事,宫辞和兰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兰印突然出现,也让她们这次见面匆忙结束。
天空沉压压的,仿佛要压下黑水来,几道闪电闪过,慢慢飘起小雨点。
兰印把车扔在了停车场,赖在宫辞车上,宫辞顺路把他送回了家,他们俩住在同一个小区,离公司不远,但不在一栋楼上。
车子驶入地库。
兰印终于不当哑巴了:“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宫辞解开安全带,也顺手帮他解开了安全带:“改天吧,我有点累了。”
兰印点了点头,没再强求,推门下车:“我约了路棠,这会儿应该在你家门口了。”
他关上车门,大步离去。
宫辞反应过来时,已没有兰印的身影。
电梯好像比平时快,快到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不得不踏出那扇门。
门口坐着的男人,像只落寞小狗,黑色卫衣淋湿了,白色板鞋上都是水渍,他大概是在接到消息后跑着过来的,又或许没有撑伞。
“进来吧。”智能门锁响动,门开了又关。
宫辞被湿冷包围,身后的男人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他在轻轻颤抖。
“路棠,祝我幸福吧,不要再这样。”宫辞向外扯开他的手臂。
路棠不肯松开,低头吻过她的发顶,当他再想往下,宫辞却侧过了脑袋,在他怀里挣扎,转身推开他。
“你见过他,在国外你也调查过他,今天也是他喊你过来的,你瞧,他一点都不怕我会背叛他。”
宫辞的话扎进路棠的心,苦笑道:“我会怕,是因为你不爱我。”
这也是宫辞内疚的一方面,和路棠在国外那段时间,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成为她灰暗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亮色,可偏偏无关爱情。
不,也许是有一点点爱的,只是还没等它生长发芽开花结果,它就消散了。
一点点爱在婚姻里怎么能够。
要两个人很多很多爱才行。
“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不是已经……已经选择我了吗……”路棠从口袋里拿出他们的结婚戒指,握住宫辞攥紧的手,试图掰开她的手指。
她不肯松手,不肯再接受,路棠的哭声渐渐明晰,仍然在和她的手指抗争,他的后悔溢于言表,心口痛的像是要渗出血。
戒指滚落在地板上滚在角落里,路棠跪在地上寻找,又捂着心口痛哭。
“你在南淮人生地不熟,酒店又住不习惯,今晚先住在这里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路棠抬头看她:“我不走……”
宫辞蹲下身来,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他反而越哭越厉害,她用袖子擦了又擦,捧住他的脸,细细看了他许久。
“分开太匆忙,都没好好看看你,你还是跟我刚去法国时一样,温柔潇洒体贴浪漫,在你身上我看不见别人的影子,你是完完整整的独立的你,路棠……”
宫辞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我爱过你,可是……太少了,在我们匆忙又慌张的婚姻里,它不够用……”
兰印淋了点雨,回到家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潮湿蔓延全身,他才不舒服的去冲热澡。
洗完澡随意穿了件浴袍,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将浴巾丢掉。
点了支烟,习惯性走到窗边看宫辞的家。
又想起自己穿得太潦草,回房间换了身居家服。
每当宫辞在阳台看见他,都会在手机上骂他“变态”,然后跑到这边串个门。
窗外雨声渐起,雨水也越来越多,直到窗户覆了一层水膜,再难清晰看见对面室内阳台上的衣服。
兰印灭了烟,从酒架上挑了瓶红酒,刚拿起开瓶器,门口传来响动。
宫辞湿漉漉的走进来,踢掉脚上灌了水的高跟鞋,光脚站在地板上。
“如果你还没睡,我想借宿一晚。”
兰印短暂的笑了一下松开握着酒瓶的手,又随手扔掉开瓶器。
脚步不停,将玄关处的宫辞按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
宫辞被他撞的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迎上他的热吻。
衣服在摩擦唇舌在纠缠,耳边是热切的呼吸声。
水声淅沥又滴答,水雾升腾再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