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似乎是个怕被人关注的社恐,一时间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闹了好大的笑话。
最后还是白厢为他解得围。
义诊一直持续到傍晚。
白月歌想起自己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泽鹿苑,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小哑巴的身上。
她借口担心那三个小姑娘,让小哑巴和白厢留在善堂,自己则带着白荣和其他木灵君回了龙崖。
夜晚如期而至,白月歌像前几次那样,避开龙崖族卫夜间巡防的路线,从春晖药堂之外,跳上了泽鹿苑的墙头。
正看到那两个看守泽鹿苑的族卫,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那天,赤日营的人在姜菜庄出现,她记得自己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但却始终想不起在哪见过。
今日再仔细回想,那两人,可不就是这两个在泽鹿苑险些发现了自己的族卫吗!
天阶火灵君。
怪不得她在床底在被这两人打出的伤,一连四五天才消肿,比妖兽造成的撕裂还难愈合。
所以,秦南徵那日能顺利绕过族卫,到姜菜庄清剿妖兽,是赤日营有意放水,在玩钓鱼执法?
白月歌带着几分惊惶跳下了墙头。
她推开房门时,秦南徵正用火液点燃了炭盆,想将炭盆端起来放得离床边更紧些,只是动作有些笨拙,差点把炭盆弄倒。
大概是因为两只手臂受了伤。
白月歌一想到他或许是因为想帮“自己”,才在姜菜庄被赤日营的人再次打伤,心底难免一阵唏嘘。
“让我来吧,”她主动接过炭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看着你手臂上又添了新伤?”
秦南徵金褐色的眸子在昏黄的烛火下亮了起来:“你不知道?”
白月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摇头,生怕泄露出自己的心虚。
“你没有去?”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姜菜庄?你不是劝我别去,又给了我好些灵石吗——我当然不会去。”
白月歌又给自己的身份上了一发烟雾弹。
“我以为你要去。”
明明是听从了他的建议,不去淌浑水赚卖命钱,可秦南徵却又不高兴了。
孩子气十足,这让白月歌心里有些被触动。
“所以,你去了?”
秦南徵点点头。
对于白月歌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姜菜庄的事,他并不意外。
秦东羽向来爱将他的战绩抹杀掉,白月歌遵从他的意思,当然也会将他清剿姜菜庄的事压下来。
“我倒不知,你会去那里,若知道,肯定不会今日才来,”她放下身后背着的数个药囊,半是玩笑地问,“为什么他们请你时你回绝了,不请你的时候反而去了?”
少年靠在榻上刚想开口,却被她抬手制止。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白月歌的手指虚虚地挡在他唇边,“你是怕我为钱拼命,死在第二次清剿,才去的么?”
“胡说!”少年别开了脸。
“别说话,让我猜猜,”白月歌的手指抵在他唇边,笑得开怀极了,“哈——你小子肯定还在那些木灵君辨认,哪一个会是我!”
秦南徵将她的手指猛地挥开。
“被我猜中了吧!”
“就知道你小子不死心,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
白月歌看到他颈侧的重明鸟将脸埋到了翅膀里,发出嘤嘤嘤的叫声。
“没有的事,”他将领口的衣襟向上扯了扯,不许小鸟再乱叫,“你说过不想让我去猜测你是谁,哪怕我不会出卖你。”
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那是为了不OOC。
其实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干净赤诚的少年会出卖他人。
骗了他数次的白月歌感到有些罪恶:“唉,我哪会知道你们这些在大家族污水里淌过的人,到底有没有说谎,毕竟我这么好骗,是吧?”
“喂,不要用我的话堵我,我和他们不一样的。”秦南徵回头瞪了她一眼。
“对,不一样。”
你是唯一不会让我被系统警告OOC的纸片人,白月歌想。
秦南徵听她这么说,又讪讪道:“虽然我的确好奇你究竟是谁。”
“别猜了,”白月歌从药囊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你如果真的知道了,恐怕会吓死。”
“嘁——”秦南徵虽然不服气,但听她这么说,就不再说身份的事。
自从被扔进了书里的世界,白月歌每时每刻都将自己伪装起来,更是接受着系统明为提示,实为控制的监视。
但此时有秦南徵这个钥匙NPC在,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系统的监视判定OOC,这令她有了一个喘气放松的机会。
久久的压抑后,白月歌就更想要片刻的放纵,言语和行为就比往常更放得开。
而刚才同他开了玩笑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开怀。
秦南徵却被她弄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用玩笑话欺负你了,小子,”白月歌不再逗弄他,用手指比出的二,“我知道一定是那位传信了,你才会去的。”
见她不再坚持,反而用二堂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秦南徵却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