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防感冒。”
他今天半个身子泡了湖水,这个天气还是很冷,要是生病了会影响工作。裴行川“哦”了声,没话找话:“今天挺冷的,那现在吃?”
万山朗真气笑了,合着裴行川跟赵小小是一个物种。捏着他脸颊上的肉晃了晃,“一会儿吃一会儿吃,现在吃了犯瞌睡。亲爱的你今晚怎么了,你不是我家裴行川,裴行川没你这么话唠。赶紧睡觉去。”
裴行川扯下他的手,“你今天怎么了。”
“……有吗,没有吧。”
“有。”
万山朗说:“那你觉得我咋了。”
“……”
跨年那晚之后,双方父母没等回来各自的儿子,等到了新年伊始的第一只鸽子。
当初面对万山朗吓死人的表白,裴行川把话说绝,就是想再也不跟这个人沾边儿了。结果这么一遭下来,等他脑袋清醒了,突然发现他准备烂肚子里的那点心思,全被拎出来晾在了太阳底下。
垂死病中惊坐起,彼时他们已经坐在了南半球热带绿洲上喝咖啡。
算了吧,自己也只是个容易被糖衣炮弹摧毁意志的泛泛之辈。心智尤其不坚定。
想通这点后,裴行川安然地躺回了躺椅上,继续沐浴南纬24度的阳光。
对彼此的感情心知肚明,又都没再去戳破现有的平和。也叫裴行川松了口气,能有段缓冲喘气的时间,思考一下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眼下裴行川不想有多的误会,有什么就直说了,“你白天那时候为什么要恶作剧?你看到我跟方舟的那个游戏了?”
万山朗一顿,没好气地说:“你觉得是因为这个生气?”
裴行川没接话,但是坦荡的表情,左脸理直气壮写了“那不然呢”,右脸理直气壮写了“还能怎么”,脑门儿上还顶着个“我没错”。
“行行行。”万山朗无话可说,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刚才说话时,裴行川一直坐在他的腿上,都忘了站起来。见状刚要动,又吃痛坐了回去,腰侧胯骨掐着只手,手劲没轻没重。
“不准跑。把话说清楚。”万山朗的手机也是,上短视频随便一划都是《假面》的二创。他在搜索框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将搜出来的视频给裴行川看,“不睡觉上网冲浪了?我那段直播的内容你没看全吧。”
裴行川低头看屏幕。
“要是躲进屋,被堵住了那才叫瓮中捉鳖。”
夜景拍人脸有点糊,万山朗没进屋,朝别的方向走了。镜头语言看得出他的跟拍很可惜,还在不住往回望,说:“裴老师好像在里面。他……”
“角度问题。”万山朗语气笃定,像是料到他想说什么,往镜头后瞥去,“我知道你们就喜欢看这个。偏不如你们的意。”
“大家都在刷,他们朋友想看看。”
“哇塞。”万山朗冷笑了声,“真是闹鬼了,全华国十四亿人口,你猜怎么着,我们直播间来了二十四亿。”
视频结束,裴行川不经意将视线重新挪回万山朗脸上,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没事了。”裴行川神色自若:“我回去睡觉了。”
但是万山朗还是没松手,也没有放裴行川起来的意思。就这么看着他,深色瞳孔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裴行川警惕地往后仰了点,“干什么。”
“前面,确实是在气这个事。然后你就整了个更大的。我想等消化好情绪再去找你,不然一开口肯定要吵架。既然你主动提起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说道说道。”
这么说着,万山朗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天都黑了,你非要从那几根锁链上过来干什么?你要是掉下去,这么冷的天,是想等搜救艇捞你还是你自己游过去?你能不能把你自己当回事?”
裴行川微怔:“我……”
“没去马戏团进修过,就别跟我说你确保自己一定不会掉下去。”
“不会…”“类似的事你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别拿这次没事找借口,我打赌到现在为止,即使我跟你说了这么大一堆,你也没觉得你哪儿错了。”
“这事——”“也别说跟我没关系。这种伤人的话,出口前过过脑子。”
裴行川无奈:“我没有。你让不让人说话!”
“那你说。顺便把上个月在国外被抢包,你不等我回来,一个人去追的事解释一下。还有——”
“……停!”裴行川头疼,“下次不会了。”
每次都是这句,再问就发脾气。深呼吸,万山朗难得地黑了脸,“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