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说,信不信在我。”承垣王冷声道。
他走到她对面的位置落座,屈指叩桌,使桌子发出‘嗒嗒’的声响,眼神一直盯着面前含笑的女人。
“你会知道,但不是由我来说。”
两人对峙着,眼神交锋,谁也不让谁。
最终还是狄霓衣败下阵来,她不再笑,严肃地道:“尧瑢合,往后我会好好做你的侧妃,不再胡闹,你若执意让我为卜月华赎罪……”
她轻轻地咽了下唾液,眼神中很是失落,继续道:“我愿意,随你怎么处置,不过......若是有一日,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求你放我走。”
她不会怨他,也不会恨他,只求能离他远远的。
即使做了这个决定,即使她释怀了,可她还是落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你为何知道我就是错了?”
面对承垣王的质问,她并没有回答,而是道:“那枚扳指,你当真是忘放了地方吗?”
“嗯。”狄霓衣见他眼球打转了下,随后应声……听到他的回答,她好生失望啊。
“尧瑢合,你不配得到爱,你不配!”她满打满算十六年的爱,在此刻,瞬间瓦解。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他,哽咽问道:“你想怎么处置我?为卜月华赔命吗?”
“回你的院子,别再发疯,若是做不到,我亲自取了你的性命。”
说完这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放过狄霓衣,明明想要她为裳儿赎罪……
他给末风一记眼神,让他送狄霓衣回她的住所。
今日,狄霓衣到底跟那丫头说了什么?
他问不出来也想不到,感觉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否则那丫头为何无视他,将他视为空气……
狄霓衣之前为何说他眼盲心瞎?
这背后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
“殿下——”
末雪进府看到承垣王飘然的眼神盯着对面的那只茶盏,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乎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怎么回来了?”
“殿下,玉清姑娘说让我从哪来回哪去……”
末雪好委屈,因为殿下,她在玉清姑娘面前,里外不是人了。
他早就想到了,那丫头一身傲骨,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怎么可能好好听话呢。
“罢了,从今日起,你莫要再去军营,留在府内,伺候侧妃吧。”
“遵命!”末雪应声的很快,生怕他反悔,远离摸爬滚打的战训,不用再想着何时死亡,是件多么开心的事。
侧妃她虽然……有些疯,但也不吃人。
“去将世子喊来。”承垣王吩咐道。
*
寝殿内,承垣王细心地擦着那把红宝石镶嵌的匕首,每一处都擦得铮亮,刀刃反射的银光,如同一道闪电,锐利得能割伤视线。
外面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传来,使他擦拭匕首的手,顿了顿——
“伯涔,你唤我前来所谓……”何事?话音未落,那把红宝石镶嵌的匕首骤降在闻彦之的脚下,使他下意识的往后撤退好几步。
“你犯病了?连我都要杀!”闻彦之震惊且质疑道。
他弯腰将那把匕首从地板上抽起,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说道:“这可是越皇后送给你的生辰礼,你舍得将它玷污啊?”
“若是旁人,确实不舍,但你……配让它喝点血。”
承垣王接过闻彦之递过来的匕首,将上面残留的木屑拂去,冷眼看向面前这位不知好歹,满面春风的男人。
“你好大的胆子啊,没有我的准许,竟然私自放走她。”
他说起狄霓衣,闻彦之收起了顽劣的态度,正经道:“伯涔,阿衣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清楚,当真为了一个外人,连儿时情谊都不顾了?”
“裳儿不是外人。”承垣王迅速接话道。
闻彦之轻笑道:“她不是外人,我是,我们都是。”
“照远,你——”
承垣王还未说完,闻彦之截断他的话:“阿衣这些年够苦了,你若还念旧情,便不要再伤害她,给她留条命。”
“我若真想要她的命,她现在还能活着吗?”说话间,他将那把匕首放入刀鞘中,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闻彦之虽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也无可厚非的信了……但他这样残忍的对待阿衣,还不如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
最起码痛快些,无尽的折磨才是最狠的惩罚。
不过,知道了他的心思,闻彦之便也安心了。
“对了,我听闻,皇上有意将南渊候的嫡女许配给你做王妃,南渊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你怎么想?”
“至于樊家那丫头……你又作何安排?”
他将闻彦之安排于都官司做事,目的就是为了消息灵通,提前知晓,提前准备之后事宜。
而闻彦之每次都没有让他失望,都让他第一时间知晓那些个‘琐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