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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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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人哭天喊地之下,徐二被那几个衙役拿着枷锁给枷走了。

众人不晓得缘由,只以为是徐二在外头犯了什么事这才叫官差给捉了,既替他担忧,又埋怨他不知轻重在外惹事。

徐生员一个眼神,老禄立刻反应过来,忙塞了几十个钱给衙役,这才知晓原来是徐二做事的那家香烛铺子的主人玉大福死了,他侄儿胡老九嚷嚷着报了官,凡是铺子里的人都叫知县老爷给逮去关住了。

“也不独拿他一个,报官的那个胡老九也得老爷吩咐给关牢里了。”为首的那个衙役借过钱掂了掂,又上下打量着徐生员,见他穿着一身绸子衣裳,觉得很有些油水可赚,便痛快说了缘由。

“也合该适他倒霉,怎么偏就他做事的铺子里死了人呢,可见是他平日里阴德积得不深。”

谁都晓得这话是不占理,可谁也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去争辩,万一惹恼了人家,给徐二苦头吃可怎得了。

眼下要紧的赶紧把人给救出来。

等几人走后,徐生员赶紧叫老禄准备拜帖再收拾几样礼,他要去拜会此地的父母官;又吩咐随从去打听打听究竟怎么一回事。

老禄有些担心,“这儿不比檀州,就怕此地的知县老爷不识得咱们呢。”

徐生员却不担心这个,他吩咐老禄备好名贴,“不识得有什么要紧,只要他识得这上头的名儿就行。此事容不得差池,务必要办得妥帖,扔多少银子都无妨。”

见徐生员比了个数,老禄不免心疼,觉得花在二爷身上不值当,“这么多,饶他是个金子做的也够了。大娘子晓得了要怄气呢。”

“二郎再不成器也是我亲弟弟,便是为着一家子和睦,这钱也值当。”

徐生员猜想,死人的那家怕是有些薄产纠纷,不然那家的侄儿也不会去报官了。

寻常百姓无事里谁敢去报官,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不是有那要紧的冤屈或是能发个百千贯银子的财,谁愿意与官府打交道,凡是进趟衙门出来,少不得叫老爷们剐下层皮去。

徐生员素日里来不仅干着坐馆先生的事业,偶尔也替人家写个状纸,当当讼师什么的。

这有时候一场官司扯皮下来,就是倾家荡产也不在话下。

像那刘员外家的几个儿子为着家产扯皮,结果呢,等到官司打完后,家产也不剩什么了。

可谁又舍得不去争,真要一点儿不争,那可就连剩的那点也没了。

像那宋家小郎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他自诩是个孝子贤弟,要讲些兄友弟恭的礼,明明他爹去世前将家产一分为五,给他们兄弟五人都留下了不菲的家资,偏他讲理要谦让兄长要友爱弟妹,将自己那份家产都让了出去,结果别人可不跟他讲理。他好好的一个小郎君,如今沦落去做了勾栏瓦舍的琴师。

也不知那玉家是个什么情形。

徐生员觉得二郎是没那个胆子杀人的,可若是知县大人非要替玉家明察秋毫那可就坏了。想来想去,他先安抚好醒来的父亲和惶惶不安的侄儿侄女们,然后自己想起对策来。

没过多久,去打听事儿的那个随从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嚷着坏了坏了。

“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瞎嚷嚷些什么!”老禄这时候正好在包袱里寻到了帖子欲拿给徐生员,见这小子慌慌张张的,抬腿就踹了他一脚。

那小子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后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不好了,没想到死的那人竟是个绝户,他家外甥侄子之类的亲戚眼下都聚在他家闹事呢,听说他家大娘子咬死了什么都不晓得,他家侄儿报了官又非要纠个凶手出来不可,铺子里的伙计全叫人给抓住了,我估摸着二爷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禄忙道:“那家只怕是要争产才惹出来的事,真是的,他家的倒霉事,偏把咱们家的人给卷进去了。”

他又问徐生员这可怎么办,“咱们二爷不是翠峰本地的,要是知县大人把二爷给逮了去填这个人命官司可怎么是好。”

此事非同可小,若那知县着急了结官司把二郎给处置了可就不妙了。

徐生员不肯再等了,叫人赶紧雇了轿子备了礼物,又寻托了个中人去到翠峰县县衙拜会那里的陈知县。

陈知县今日得知自己辖下,安居乐业之地竟出了如此恶劣的人命官司,凶手简直不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着实可恶。

听说那死者年过半百而无子,膝下只得一女,如今莫名惨死,报官的那人既是死者侄儿又是个城中有名的泼皮无赖,陈知县以为那玉大福少不得就是那无赖杀的。

至于旁的什么人,先抓来再说,省得再出什么乱子。

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玉大福家中颇有些余资,他一死,原先的那些个不走动的亲戚们犹如闻着鱼腥味儿的猫一齐涌到了玉家,想要占上些便宜。

于氏怎么肯答应,她又是个烈性的,一时间竟又出了些乱子。

“你是说那于氏拿刀子伤了人?还真是个泼妇,怎么一回事?”

小吏也为难得很呢,“谁说不是呢,都怪那些人没个吃相,这才头一天呢,就逼着人家寡妇改嫁,谁还没点脾气啊,况且那于氏本来脾气就不小呢。他们被伤了也是活该。”

陈知县听闻于氏的事后,不禁感叹:“没想到她还是个烈妇。不过这肉还未凉,就争了起来,着实不像话。”

话说到此处,陈知县已经认定了这桩命案是玉家争产所致,那胡老九说不定就是自个动了刀子又来报官栽赃其他人,他贼喊捉贼想要吞掉玉家家产。

他可是都听说了,玉家人丁单薄,玉大福是外地来的,与本地的玉家是硬攀附上的亲戚,平日里也不大往来,至于他媳妇于氏家中却是僧多粥少,也怨不得他们要争了。

陈知县吩咐手底下的人将那胡老九细细的审问,务必要叫他说出自己是如何犯案,同伙又是谁,铺子里的那几个伙计只怕也不干净,那玉大福在铺子上死了好几个时辰竟无人晓得,其中一人更是在案发后逃之夭夭,还卷走了铺子上的钱,可见那一窝子的都是贼人。

“这些个刁民,都不是省油的灯,唉,人人都以为这翠峰县挨着道宫,能得不少实惠,可又有谁晓得这里头的麻烦呢。我如今是里子也无,面子也没有唉……”

交代完后,陈知县也疲乏得很,正欲在书房歇下,就听到管事来报,说有人上门拜访。

谁这么没眼色,没看本官要歇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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