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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独角兽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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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在去禁林的路上,伊芙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发生过的一切。先是被斯内普一口气扣了五十分,然后被送到禁林里关禁闭。走在队伍前面的马尔福忿忿开口,“送我们到这种鬼地方,邓布利多真是疯了。”伊芙沉吟,“确实非常蹊跷——”她突然发现包括海格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她,“——怎么了么?”纳威不确定的说,“伊芙,你是在赞同马尔福?”伊芙啊了一声,重新组织语言说道,“我是说,马尔福虽然是个不尊重校长的混蛋——”(马尔福愤怒的嚷道,“你说什么!?”哈利嚷回去,“难道不是么?”)“——但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不是么?邓校开学时三令五申学生不可以去禁林,现在又决定让我们来禁林关禁闭,自相矛盾不是他的风格,我严重怀疑他另有深意。”马尔福找回了慢吞吞的语调,“所以他是在故意整我们。”“不,这不是我要说的——”伊芙深呼吸,抑制住自己想翻眼睛的冲动,“他是校长,没必要故意整学生的,不是么?禁林是个充满秘密的地方,也许他是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马尔福说,“不,他就是想整我,因为我爸是校董,你们只是顺带的。”伊芙按着太阳穴,感到里面有小小的人在跳踢踏舞,她决定再也不开口。海格粗声说,“没有人要整你的,马尔福——好啦,就是这了。”他们停在禁林里一个分叉路口前,海格决定让伊芙,马尔福,牙牙一队,他自己和纳威,哈利一队。伊芙感到自己连反驳的气力都没有了,真有意思,她脑袋里一个声音小声的说。海格在临走时悄悄和她说,“很抱歉,让你和那个傻瓜一组,但我担心纳威会被他欺负,哈利会和他吵起来。”伊芙耸肩,说好吧,你也没办法不是。

海格他们离开后,伊芙深吸口气,和马尔福说,“我们该出发了。”马尔福倨傲的点头。一路上,两个人都默默都走,眼睛盯在地上,伊芙想,也许今晚也没那么糟。可隔了不久,马尔福开口,“喂,你看丛林里有好多双眼睛!”“那是蝙蝠。”又走了一段路,“喂,波特,你听说过么,禁林里有狼人诶,你听,他们好像在叫呢!”“狼人不住在森林里。”伊芙实在无法想象怎么会有像马尔福这样无聊的人。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回头,是马尔福,“你又想干嘛?”马尔福收起鬼脸,“哦,没事。”伊芙要紧牙,忍住,挺过今天就可以摆脱马尔福了。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脚下树叶沙沙沙的声响,牙牙在快乐的跑来跑去。马尔福想了想,“喂——”“什么?”“我都还没开始说话你就翻眼睛,认真的么?”“我没有,我只是在眨眼。”“我看到你闭眼时眼皮动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和我们院长是什么关系?”伊芙迟疑了一秒,反击道,“那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总偏袒你?”马尔福不无得意,“我爸和他以前是同学。”“哦,这样啊。”“所以他为什么偏向你?”“他没偏向我。”“他在课上没扣过你分。”“他也没扣过你分。”“因为我爸和他是同学,而你——?”“好吧,因为我…呃…我魔药学得好。”马尔福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就这个?”“对,就这个。”“我不信。”伊芙耸肩,“随便你。”突然,他们看到在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动。在月光下隐隐能看到他的长发和下面一甩一甩的马尾。伊芙走上去,“晚上好,费伦泽——”哦,不对,费伦泽的头发是金色的,“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你是?”“看来你就是费伦泽遇到的那个人类女孩,又偷跑进来看独角兽么?”这个马人有着忧郁的声音。伊芙感觉脸皮下有火烧上来,“哦不,不是,我是来帮海格的——喂!你在做什么?”伊芙惊怒的回头,马尔福举向天空的魔杖还没放下来,红色的烟花在空中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然后点点落下来。马尔福咳了一声,“海格说如果我们遇到危险就……”“他是个马人,这里的原住民。”“哦,我…呃…我魔杖出了点故障。”马人疑惑的看着他们,伊芙解释道,“别在意他,他只是个白痴而已。”马人摇头,不赞同的说,“我们可不会这样说自己的同类——祝你们好运。”他转身,消失在了禁林深处。伊芙看着他消失,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想他大概不怎么喜欢我,可我平时都不会这样凶别人的……“喂,马尔福,对不起我刚刚那么讲你。”马尔福露出困惑的神情,“波特,你竟然会这样在意一匹马对你的态度?”“他是马人,不是马!”“但他也不是人类,对吧,只算是魔法生物而已。”“呃——算了,我收回我的话。”伊芙交叉着双臂,转过身去。海格几乎马上就赶到了,“你们都没事吧?”他气喘吁吁的问,在听到缘由后懊恼起来,“你们这样会惊动禁林里的那个东西的!”“海格,对不起……”“好吧,这样,现在重新分组,伊芙,你和哈利牙牙一组,我,纳威,和马尔福一组。”

海格气冲冲的带着纳威和马尔福离开,伊芙低着头对哈利说,“我们也走吧。”“好的,我们这就开始。”伊芙一怔,暗惊哈利的语气热情得这么刻意。“所以和马尔福一组很糟糕吧。”“还可以。”“难得来禁林,真希望这次能碰上点有意思的东西。”“别出危险就行。”“伊芙!”哈利变得很大声。“啊?”伊芙怔怔的看向他。哈利叹了口气,“你到底要生我气到多久?”“我……好吧,也许是我反应过度,我不是气你,我只是很不理解,你那天为什么要那样跳出来?还好斯内普没有发现然后没收你的隐形衣——”哈利不耐烦的摆手,“就让这件事过去,不行么?拜托你都念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我就是受不了斯内普的那种语气。”“你就不能安安份份呆在隐形衣里等他说完话离开么?”“他只是在和你说话么?他是在挑拨!”“就算是,可我有自己的判断,又不是他说什么我都听。”“你确定?”“你什么意思?”哈利学着她的声音,“教授不可能故意为难你,教授不是那样的人,教授不可能去偷魔法石——”“你住口!”“你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而他并不值得你这样的信任。”“不,你根本不懂,他在我很小时候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对我来说他就像父亲一样。”“可他不是。”“对,我知道他不是,可我以为你会明白的,从小到大我们两个都被身边的人当成怪物,姨妈和姨夫也讨厌我们,我难过时只有斯内普教授会出现,最重要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作一个正常的小孩来看待,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明白!”“你才是不明白的那个!姨妈从来不会打发你做早饭倒垃圾,在学校里被老师针对的也都不是你,达利总欺负你是因为你让他没安全感,而不是我,我有时甚至都会觉得我是双胞胎里多出来的那个,你明明已经拥有了更多的爱,还要一直扮成可怜兮兮一无所有的样子哭穷,这很贪婪!”伊芙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摇头,不可置信的笑,“我的天啊,你的抱怨可以噎死头大象了,即使这样你也从没和我说过,什么都要瞒着我!就像圣诞节那段时间你状态那么差,我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像你从来没有事情瞒过我么?赫敏说你有天夜里梦到妈妈,哭着醒过来,这些你有和我讲过么?”“那是我自己的事!”“我的也一样!”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哑住了。伊芙苦笑,“所以我们其实很讨厌对方?真想不到。”哈利脸上浮出迷惘的神色,“我……我不知道,也许我不该说这些。”

两个人突然同时安静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的景象,一个洁白的东西在地上闪闪发光,伊芙一点一点的,不可置信的靠近,是独角兽,那只接近她的独角兽。它的前腿僵硬的按在地上,脖子上有银白色的血汩汩流下来。是因为我引你从你的族群里出来,你才没有及时回家,才会受伤的么?伊芙举起魔杖,眼泪不受控制的崩泄出来,海格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念出咒语,魔咒却在飞到天空之前消失了,同时她的魔杖从她手中飞起来掉到地上。从空地边缘灌木的阴影里闪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他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它脖子上的伤口开始吸它的血。伊芙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喷出书上读到过的一句话,‘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可怎么能够,为了自己去屠杀一个这样无助的生命,海格说过遇到危险就快速离开的话在她脑袋里被清除咒清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声音,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

她捡起魔杖,施法吹开了那个人的兜帽,露出了他的脸——是奇洛。如果这时罗恩也在场,也许他会开始承认伊芙和哈利有多像,两个人动作一致的抬头看向奇洛的脸,惊骇又失望,“怎么是你?”“对,是我。”奇洛咯咯咯的笑。独角兽的血顺着地上对藤蔓蜿蜒流过他们之间的空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银白色的线。伊芙不可置信,“为什么要伤害它?”“为了我的信仰。”“我不明白。”奇洛转身,伊芙看到他的后脑上是一张五官融到了一起的脸。“我的主人,让他苏醒就是我的信仰。”那是……那是……怎么可能……?伊芙突然听到哈利惨叫了一声,他捂住头痛苦的蹲下身。伊芙站到他们中间,“你离他远一点!”奇洛抬起手里的魔杖,“再见啦,我的学生们。”哈利的声音嘶哑得像鸦号,“快走,我能感应到……是神秘人。”可我……没法就这样走开。伊芙举起魔杖,速速禁锢!四分五裂!锁腿咒!啊,还有什么,奇洛用魔杖把她的进攻一一拨开,休闲得像是在用魔法装饰客厅。他破开了她的最后一层保护咒,伊芙觉得自己说话时声音在抖,“我不明白……我们都以为你是无辜的……”奇洛笑了,他用下巴指向跪躺在地上的独角兽,“它才是无辜的,你看它的下场。”他伸出长长的手,握住伊芙的脖子,“愿你与梅林同在。”伊芙听到自己的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氧气一点点离开她的肺部,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最后是她的灵魂,身体越来越轻了,就这样结束了么?伊芙想闭上眼睛,像所有安详死去的人那样,可她做不到。透过半睁开的眼睛,可以看到奇洛离很近的脸,他的眼睛是棕色的,瞳孔边缘近于金棕,眼白里有血丝,整个眼角在剧烈的抽搐着。杀人对你来说很爽么?他的眼睛越来越近,近到什么也看不清,她试着看进去,发现周围空荡荡,像画里的留白。在一片雾一样的白色里,伊芙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影子,她走近,是奇洛。他跪在那个五官连在一起的人面前,头挨着他的脚。几步以外是另一个奇洛的影子,看起来更年轻一些,在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到纸箱里,一件件,无比珍惜的。放眼望去,无数个奇洛的影子陈列在迷雾中,像霍格沃茨墙上的画像。伊芙走过了学生时代的奇洛一个人哭着练习咒语的影像,在一个影子前停住了,里面的奇洛伸出手,手的另一端是濒死的自己,喂,为什么要杀我,奇洛的影子侧过头,两个眼睛各有一条垂直的泪痕湿湿爬下脸庞。你也……很痛苦么?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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