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星辞突然灵光一闪,问:“你们认不认识乔治?”
司机连根头发丝都没震动一下。唐星辞的希望要像个泡泡一般破灭了,他不死心,又搬出那公司的名字问。
这一回,司机往镜子里瞥了他一眼。
成功了!
找到突破口的喜悦几乎要使他忘记了身处危险之中,他顺着这条线索联想下去,越想越乐观,觉得事情没有他想得那么坏,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样一来,那个烟草公司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纯良了吧?
齐衔玉的失踪更加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了!
唐星辞闭了一会儿眼睛,告诉自己放松一点,好为接下来的事打起精神来。他的本意是很好的,可他没能想到这个空调系统会有问题,他精神一放松下来,就不小心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在一个30平米左右的房间里,房间的六个面都漆成白色,区分天花和地板的唯一方式是天花上嵌着灯条,灯条里的光一熄一闪,不断重复着,这种严谨的重复透露出一种恐怖感。
唐星辞忍不住坐起来喊了一句:“有人吗?”
“有人吗?”墙壁以回声答复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嗖地站起来,好像觉得地板也在反射他的声音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回的回声听起来没有那么呆板,感情更充沛,但这反而显得更诡异了。
灯光依旧一熄一闪。唐星辞从中读出了一种挑衅的意味,更生气地凝视着它们,他想将这些灯条都砸碎,但他够不到,这个房间至少有3米高,而且干净,没有一点可用的工具,连他身上的没有,他的钥匙和手机什么都被收走了。
这无疑是非常恐怖的监禁行为!
唐星辞觉得肯定这里肯定有摄像头在窥视着他,因此他又开始说话起来,他还怕那边的窥视者听不清他的咒骂,因此给每句话都配上了丰富的肢体语言,他还没有这么盛怒过。
灯一熄一闪地把他的影子间断地投放在墙上,感觉就像是房间里关着一位恐怖的巨人,他的声音也被回音放大了,每说一句话就像在打雷一样。
唐星辞觉得他说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喉咙实在是太渴了,于是便停住乱走的脚步,想坐一下,可他立马又记起这里没有椅子。
他有些沮丧地坐在地板上。
这是他的第一次沮丧,有了这第一次后,心情便开始不可收拾了。
他开始觉得灯光亮灭的频率太慢,觉得有时候他都喘完气了,灭的灯还没有亮起来。
还有,他不敢说话了,他好像在自己的回应中听到了一种嗡嗡声,既像是机器发出的,又像是人发出的,这种想法折磨了他好久,最后他确定是蜜蜂发出的,而且是在通风管道里的蜜蜂发出的,这或许是他自救的一个办法。
可是,他根本找不到这个通风管道,他连那个该死的摄像头都找不到!
唐星辞脱了衣服又把衣服穿上,为得是检查摄像头有没有安在他身上。他这时已经有点开始歇斯底里。
该死的灯光依旧在那里“熄灭—亮起—熄灭—亮起”!
他迫切地需要某种不变的东西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手腕上那条护身佛项链没有被搜走。于是这条手链就变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把它拿下来,像和尚一样数,闭着眼睛,一边念经一边数。
在他眼睛看不见的地方,“笑口常开佛”身上泛起了柔和的红光。
在摄像头那边的人一看见这道红光,就立刻站起走出了房间。
此时是加州的深夜,换算到中国这边,还是中午时间。
谢繁在这天一大早就特意请了假,为了找到失联的唐星辞。他先是找毕海心,但无果而返,白吵了一顿架,毕海心本人是不跟他打架的,她“好女不跟男斗”,她找她包养的小白脸帮她打。
小白脸叫秦天,原名秦天保,瞪着一双谢繁见过的最大、最凶狠的眼睛,脸色冷漠阴沉,好像压不住火似的,那张苍白的脸色被憋出青色与红色。
他的握拳姿势无疑很专业,但谢繁没有跟他打,不是因为怂,而是因为他胸口的那“玉片”开始发热,他把这作为唐星辞遇到危险的警示,因此没有时间。
他又赶快去公司打听,总算从程瑶那得到了消息。
走出公司大门时,他刚准备给在美国的童缘打电话,就感到了胸口处一阵要命的灼痛——那两个怪人给他的“玉片”在发烫,这次烫得像块热铁。
童缘没接电话,于是谢繁想也不想地拦了辆车去机场,手里捧着烫手的“玉片”,心急火燎的。
谢繁没发现,他这车被人跟踪了,跟踪他的,正是秦天。这是毕海心的意思,也是秦天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