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高兴?”唐星辞突然就收回了他之前的偏心,开始生他的气。谢繁被攻击得措手不及。
反正,直到坐上回上海的飞机时,唐星辞依旧不理自己。就算行程只有短短几小时,他也照样戴着眼罩睡觉,拒绝和人接触交谈。
行李箱里的东西也分得清清楚楚,衣服也不能放他那里了……谢繁感到十分难受。
正月十四,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唐家大宅,院里院外都张灯结彩,非常有元宵节的热闹气氛。从早到晚,家里来拜访的人没停过。
唐星辞介绍谢繁时,说的是朋友。谢繁为此生气后去牵人的手,人有时候答应,有时候又拒绝——谢繁真的搞不懂他。
谢繁想谈谈,但晚上唐星辞的安排打乱了他的计划:唐星辞说要分房睡,他想睡自己的房间,他为谢繁另准备了间房。
“你让我睡客房?”谢繁堵住人问。
唐星辞看上去非常心狠,说:“这是我从小睡到大的房间,我想自己一个人睡一晚。”
“我也可以陪你睡,我不干什么。”谢繁压着火气道。
“我就睡一晚。”唐星辞坚持,他赢了。
谢繁让步了一次,睡了一次冷被窝,之后却并没有变好,就算争取回到了人床上以后,也还有数不清的冷板凳要坐。
唐星辞明明白白在和自己冷战,这让谢繁心里有股无名火——压力一大,球球肚子的毛都要被他薅秃了。
他给唐星辞做好吃的,在交换日记里哭委屈,同样,他也寸步不离地紧跟对方,在外人面前故意做些亲密的动作。他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又高兴,难过是真的,高兴却是假装的。
唐星辞对他很坏,他只要一独处,那敏锐的自尊心就会冒头,他开始装作高兴了,想要说明自己一个人也很好。然后呢,然后唐星辞没看见他的高兴,他也就假装不下去了。
天啊,他为什么看不见,我一直都在想他,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想我?谢繁恨唐星辞爱自己不如自己爱他爱得那么深。
“多情总被无情恼,”正月十九这天,谢繁举旗投降了。
其实,早在前两天,谢繁就开始为唐星辞的难过而难过:唐星辞因为和他爸爸吵架而不开心,这种景象他一开始乐意看见,但长久下去就不乐意了——这已经影响到两人的关系了,唐星辞整天愁眉苦脸的,这样他俩还过不过二人世界了?
白天,谢繁努力创造话题,弥合他们父子的关系。晚上,谢繁把卧室门锁了,问人为什么还要生他的气。
他觉得自己很冷静,把什么都想清楚了,也是真的带着一股真心在解释:“我大概知道你在为什么而生气。当你和你爸吵架的时候,我幸灾乐祸了,这确实是我的不对。但那只是一开始,你要相信,你一直为此难受的话,我也不会好受的,我现在真的希望你俩能够和好。让我帮你一起想办法,行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这是开玩笑吧,为什么还不相信我?谢繁感到胸中的怒火越烧越大,自己就快维持不了面上的好脾气了。
“我一开始高兴是真的,但这就那么不能原谅?你爸对我态度那么差,我那时高兴不正常吗?我要不是真心想帮你,何必要跟你坦白?直接隐瞒这件事,说些话来哄你不就好了。”
“……我用不着你来哄我。”
谢繁感觉自己从心底里捧出来的一番真心话,唐星辞根本就不屑一顾。
他听懂了吗?他在乎过我吗?
“对了,球球要跟我睡觉,它对这个家还不熟。”
我也不熟啊?谢繁忍住反驳,他不想闹得太难堪,把自己贬低到跟一只宠物争宠的地步。况且,这只是人想要分房睡的借口而已——分就分吧。
谢繁沉默地搬回客房,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今晚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愤怒。
唐星辞他真的爱我吗?他也许只是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开心的感觉,一旦受挫了,他就没有耐心,不那么喜欢我了,甚至——他难道不是知道我那么爱他以后,故意折磨我,拿我当出气筒的吗?他和他爸的关系又不是我搞坏的,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不公平!
谢繁打算跟人对着干,一开始,他想证明唐星辞错了,自己没有那么爱他,自己也是有自尊心的,他的自尊心比爱重要——他也要向人发起冷战。
不过慢慢的,随着家中来拜访的客人越来越多,谢繁心中又有了新的怨言,这种愤怒之情在他心中越来越强大。
临近中午,顾华龙带着他父母来拜访的时候,谢繁第一次抢过话头,当着唐星辞的面自己介绍自己:“我是他男朋友。”
唐星辞竟然为这种事主动来拉他的手,很好!谢繁又说:“男朋友,就是你们的夫妻,打算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
一阵冷场后,唐星辞尴尬地笑了笑,带这三个人去见他姑姑了。走之前,他轻轻推了谢繁一把,意思是不要人跟过来。
谢繁这时候都跟人冷战了,怎么还会好好听话?他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