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哥潜意识觉得应该有人为这场苦难负责。
他不能接受亲人,朋友,甚至那些原本对他不好的人,死于“被路过的逃犯顺手杀了”这样可笑的理由。
“不是你的错,”
对面的小青梅轻声叹道,“那个逃犯为了混淆视线,阻碍追查,一路上屠戮了很多村庄,师尊他们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他最终的藏身之地。”
结果那人面对着面前许多冒着怒火的眼睛,十分恶劣的宣布,他已经研制出了无痛逝世的办法。
然后就在众人没来得及阻拦的时候,吞下了自制的药丸不治身亡。
都没有办法问出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众人齐聚的怒火在心底一片云一般翻涌,却找不到出口发泄。
他们一路上见过那么多因为无妄的灾难失去了亲友,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们。
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拼命叩首,额头都磕破了,只想要最终能抓住这人,将他绳之以法。
结果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这人已经死去,但众人一点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心底只剩下一片悲戚。
“后来我们俩也会偶尔走动通通书信,直到上个月她和我说,自己可能找到了当年案件的最终真相。”魔教哥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后面的故事我也清楚,之前告白被拒也不算什么大事,人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照魔教哥的意思,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循着消息上的地点找过去,就只看见了刺目一片血红。
又是熟悉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人间炼狱。
我听到这里感觉原本就心跳过快的心脏根本撑不住,此时就别说什么花生酥了,我感觉就是一整只烧鸡摆我面前,我也没了狼吞虎咽的胃口。
人人都知道往事不可追,但有些是在漫长的人生中就是非常难消化,即使只是听说了这件事,远没有亲历者百分之一的痛苦,但只要稍微设想一下就已经扛不住了。
我的共情能力一向很强,此时仿佛已经站在了火焰当中,像是被困在罩子里救不了任何人。
旁边的李大侠看见我现在的状态更慌张了,“师兄,要不我和师姐说一声,过两天再去云剑宗吧,你现在……我不太放心。”
我没理他,从怀中掏了张空白符出来,叠成三角青蛙形状,塞进他的胸口,还顺手拍了拍。
李大侠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后面忽然发现有点不太对劲,符咒所碰到的地方忽然开始发烫发热,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连忙向我求助,“师兄……我好像不太对劲!”
我躺了回去,放慢呼吸调整着这已然不太对劲的心跳,“没事,一个小小的控制符,目标地点我设成二师姐所在的位置了,早去早回。”
云剑宗是个好地方。
有山有水,有花有鱼,最重要的是,我不用去。
好好的好心情被魔教哥的悲伤过往打散,我决定高低坑他两顿美食再说。
魔教哥倒是无所谓,“我刚去魔教那段时间,出任务出的可勤了,灵石花都花不完,哪像你一块石头掰三块用。”
“我可还有师弟要养,哪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毫不客气地让他请客。
师尊向来抠搜,我又懒得去接高危险性的任务,灵石也就勉勉强强攒了半个口袋,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吃饭的时候又有同门在讨论秘境争夺的事儿。
但不同于上次那位单纯就是好奇我旁边两人的身份,这次估计是听说我找到了队友,特意来刺探虚实的。
之前只在人超多的大课上和我打过招呼的同门,忽然端着一盘菜就搁我对面坐下了,眼神里带着一些调侃,“听说你已经找到队友了?这可是十年一次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也不太好吧。”
我没理他,埋头继续扒饭。
这种人就是越有人理他越来劲儿,我在脑海中思考新型符咒的画法,假装面前人说的是外国话。
对面特意来挑衅的同门见我不理人,更加得寸进尺,“你旁边的这位仁兄不会就是队友吧,他都没穿上我们门派的制服,这是从哪个草根捡回来的?”
“……”
我单知道有些人蠢,但我没想到他不仅蠢,还目中无人。
我拿筷子尾端戳戳还在等我反应的魔教哥,给他翻译了一下刚才的挑衅,“他说你菜。”
“!!!”
魔教哥一听就不能忍,当即就把桌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