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
梁钧撞了撞身边人,这般感叹道:“快,快看,阁楼有个长得贼拉俏的男生!原来你们京州也有长得那么水灵的人啊,我还以为就江南地儿才能生这样的。”
肖七看过去,就见三楼有一个圆头圆脑的胖子探着窗户,正往他们这边看。
是关唯唯那个二缺。
肖七白了梁钧一眼:“你什么眼光?”
梁钧哎呀了声,“不是这个!是他对面坐着的那个瘦的男生!”
肖七又抬头,就听见关唯唯笑得巨大声:“我还当是哪个人才大白天的游船呢,原来是你啊肖老七!阿溏,快看,是肖家老七这个冤大头包的VIP,笑死老子了!”
肖七不用看,就知道梁钧说的是谁了,翻了个白眼,先是回了关唯唯:“草拟大爷,老子有钱包船请外地来的朋友体验一下关你屁事啊,有本事死胖子你也包啊,坐阁楼算什么,是喜欢坐吗?”
“啊对对对……”
关唯唯叽里咕噜地笑着说了很多话。
肖七没再听,放下了竹帘,对梁钧道:“你说的那个男生是阿裳的堂弟,就一个木头美人,空洞无物,无趣得很,阿裳你说是吧?”
阮裳没说话,六人座的另外三人就不吐不快了起来:
“真的很无聊,你跟他说什么都嗯嗯嗯,然后每次做错了事情就一副可怜样,看得人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一张脸能看,其它都没意思,上次在酒会就是,阿裳不小心弄脏他衣服,让他上楼去换,结果就再也没下来,敲门也不应,给谁甩脸子呢?”
“对,气量蛮小的,反正很小家子气,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赖在阿裳家。”
肖七看向梁钧:“你看,大家都这么说。”
梁钧没说话,只是在心里觉得更有意思。
木头美人?没关系,他最喜欢收藏木雕了。
亲手将木头雕成想要的艺术品,怎么会没意思?
阮裳在这时开口:“你们误会了,阿溏就是在父母离世后,性格才变成这样的,以前也很活蹦乱跳……”
“也就是你一直替他说话。”肖七皱眉,“你们家都对他那么好,他现在就是怕你们赶他走,才做小伏低的,但别看他这样,指不定在心里面怎么骂你们家呢。”
“为什么要骂?”梁钧突然开口。
肖七脱口而出:“阿裳家公司……”
但阮裳截住了话头,转而对梁钧道:“阿溏的妈妈就是江南人,所以他长得有点你们那边的感觉。”
说到感兴趣的话题,梁钧便笑道:“难怪你和你堂弟并不像……”
梁钧这话是无意,却没想到戳到了阮裳的痛处。
他比阮溏早出生两年,自六七岁有记忆起,就一直被亲戚长辈拿来做比较。
小时候的阮溏家世优渥还不够,长得也好看,嘴巴又甜又机灵,就讨喜,谁都喜欢他。
而他平平无奇,顶多算清秀,父母只是受阮溏父母的照拂,在子公司挂个经理职位。
所有的亲戚长辈都踩着他去捧阮溏。
这是阮裳心里的噩梦。
而且阮溏,确实比他出彩太多。
这就让阮裳很失衡,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失衡。
现在,他也只是笑笑:“梁少说的是,我长得像我妈妈,阿溏则是像他妈妈。”
像他早逝的妈。
“我俩长得不像,很正常。”
梁钧也笑笑,并未想到话里会有恶意,所以,问了一句:“那既然是你堂弟,是不是该邀他一起登船吃饭啊?”
肖七在内的几人并不想。
“一共才六个座,没位置了。”肖七用了个委婉的说法。
梁钧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那好吧,我今晚就回苏城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京州。”
“好好好,你下次来可要待多几天,京州那么大,我们带你好好逛逛。”肖七说着斟了一杯酒给他。
梁钧的话题又扯回了阮溏身上:“他也姓阮吧,也是两个字?阮tang?哪个tang?”
肖七不怎么在意地道:“三点水,加唐朝那个唐。”
梁钧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
有意思,木头美人加软糖,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软那么甜。
下次再来京州,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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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齐了点心,阮溏拍照。
关唯唯留意到他这个举动,虾饺皇在筷子滑了下去,震惊问:“你恋爱了?”
怎么和阮裳一样的反应。都怪报备吃啥的这件事太暧昧明显。
阮溏:“发朋友圈。”
“你以前也不爱发吃的到朋友圈啊!”关唯唯穷追不舍,“到底是给谁看的?!”
“现在就爱发了。”阮溏冷淡回应,将照片发了朋友圈。
发了这条动态,就没再发给周西晏,但周西晏是秒找他。
【周西晏】:吃多点,但别吃太多,免得难消化。
如吃是吧。
阮溏没理,开始动筷。
一桌广式点心下来,关唯唯爆饱,心满意足地招来服务员结账,但阮溏递出一张卡。
“刷这个。”
那张卡很普通,关唯唯没在意,只顾着抢单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