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国的京城首富却在金坞的地界挖矿,再结合羽化林被外界相传是南平间客组织却迟迟没有被查出什么不对劲之处,以及苏培乐以蓝玉的身份说出羽化林幕后者真正的总坛并不在羽化林,可以看得出来几者之间必有联系。说不定,就是金坞国人与南平国人合伙挖矿,再坐地分赃了。
至于金坞国的政府机构为什么没发现私人挖矿甚至是连同邻国人挖矿的卖国之举,又或者发现了没有理会,难道是因为金坞国不重视矿产?不对呀,不重视,为什么金坞国要叫金坞国呢?
正沉思着,路紫荆发现这一老一少已经换了话题,“辛桐柏你应该听说过的吧?当年他那一手练剑的天赋呀,可是不比你师父年轻时差呀。”
“师父,您别同我讲这个什么辛桐柏呀,您刚刚说的那个水月侠客和镖局千金月下定情,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什么好讲的了。”鹤观涛摇摇头,似乎不太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怎么会没什么好讲的呢,他们两个豪气干云的江湖儿女,不得结成神仙眷侣,一起匡扶武林正道锄强扶弱?”
鹤观涛叹了口气,“听说这位镖局千金,已经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师父,是您也没法救治的疑难杂症吗?”
“她中了三还丹,这东西世间无药可解,随着毒发,人的记忆、智慧、心性会像回到孩童时一样,就连身体也仿佛变年轻了,但其实呀,就是回光返照。”
“这是什么毒,竟有如此厉害的药效?”
“不是毒,也不是药,是蛊。”
“可是,她怎么会中这种蛊呢?”
“这说来话就长了,你只要记着,不该你蹚的浑水不要去蹚,尤其是这凡月山庄的事… …”
鹤观涛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终究没有说,最后只留下一句“看到你平安为师就安心了”便潇洒地背起行囊离去了。
岩芯生来就是个很犟的姑娘,又认死理,她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会使劲去想,拦也没用。于是路紫荆主动提醒道,“你如果想知道凡月山庄的故事,我倒是知道那地方在哪。”
岩芯原本也不在意去哪儿,加上此时好奇至极自然想去,师父说这蛊毒世间无药可解,可也总有些能缓解痛楚的法子,没准还能帮上忙。
打定主意岩芯就朝着城内的方向行去,有了路紫荆这个地图,岩芯一路顺畅,把在山里采来的珍稀药材卖给了城里的药铺后又购置了一些干粮,一路上还顺便给一些看不起病的人家义诊。
终于也来到了离凡月山庄不远的一处城镇,到了这儿就完全不必去打听初碧筠的情况了,因为初碧筠俨然是这里的名人。岩芯刚在茶摊前坐下,要了一壶粗茶,还没喝呢,就已经听到隔壁桌在感叹凡月山庄少庄主新纳的小妾多么命苦了。
“小妾?”岩芯默默嘀咕着,不是说真爱吗,怎么成了小妾?但还是耐着心往下听。
“说起来,咱们凡月山庄过去那可是前大梁的都城首富,是真正的门阀世家,如今少庄主娶了这么一个金坞国的小小镖师之女,能有个名分就不错了,还在意什么小妾不小妾的。
她家人都没了,一个孤女,又快死了,若不是看在她将为少庄主诞育子嗣的份上,她连凡月山庄的大门都进不了。”一个穿着华丽带着佩刀的男人似乎对其它茶客的同情之语略有不满。
那些对初碧筠表示同情的茶客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默默丢下铜板就起身离去。
“这里是从金坞前往大历的必经之路,凡月山庄地处两国边境,既非大历的领土,也非金坞的领土,不过凡月山庄似乎与金坞的买卖来往较为密切。”
路紫荆不知是在给岩芯说明情况,还是在自言自语,但岩芯却接过了话匣子,在意识里回应了,
“据说当年创建凡月山庄的庄主冷孤月与前大梁的皇室沾亲带故,大梁被灭时冷家奋力抵抗未果,最后携家带口搬离旧都城,向南逃亡,许多门客宁愿拖家带口跟着冷家南迁也不愿意留下投降大梁新皇,足可见他们对新王朝的抵触。”
“真只是抵触新王朝的原因?”路紫荆表示不相信。
一个跛脚的老汉走到茶摊前,用拐杖敲了几下桌面,茶摊摊主立马上前擦拭桌椅,并给上了一壶好茶,老汉也不着急喝茶,而是瞪着那带刀男子冷哼道:
“再怎么威风也是多少年前的旧黄历了,谁不知道你们如今这位少庄主已经向大历投诚,还承诺当上庄主之后要给大历的皇帝上贡,就这么一个软脚虾,也配在这儿嫌弃我们金坞的女子。”
“你,你竟敢污蔑我们少庄主!”男人拔刀就要劈了老汉,老汉伸长拐杖竟已打在男人腿上,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男人吃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想上前,却定睛一看看到了老汉拐杖上端系的一枚玉环,立马呆滞住了。
老汉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说道:“初家的叛徒,也好意思在这里狂吠,也不知道你如今的主人若是知道你两面三刀,杀害同门师兄弟,污人清誉的勾当,不,想来能收留你这等无耻之徒的,根本就是幕后元凶,只恨我老汉没有那通天的本事,才没法替我的老友报仇雪恨!”
“辛老伯,您,您不能这么污蔑我,坊间的传言您没听过吗?初家那是自相斗殴残杀,与我无关呀,祝长平觊觎师父手里的三十六套天罡刀法秘籍,这才铸成大祸,我杀了他那是替天行道呀。
就算我有错,也只是错在疏忽大意,倒是碧筠师妹,把自己病重的亲生父亲交给祝长平那种畜生,弄得家破人亡,她的过错岂不是比我更重?”
“那坊间的传言不还说过察事司那位女左使潜入初家窃取机密,杀人灭口呢,你不觉得比你那套说辞更可信些?”
男人沉默半晌,立马回答,“是呀,辛老伯,您看这坊间传言就没有传过是我害的初家满门不是?兴许,兴许当初就是林子庚从中作祟我才会对祝师兄有所误解,错杀好人了,我想那个林子庚估计也是看中了总镖头手里的刀法秘籍… …”
“刀法秘籍?”老汉仿佛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个男人,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抬手又是一拐杖,男人尽管快速闪身躲避,手臂上依然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转身忽然使出诡异的一刀就要砍到老汉,忽然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条影子护住了老汉。
男人大怒,“你们白鸽堂干的不是杀人的勾当吗,怎么也护起人来了?”
“谁告诉你杀手只管杀人?”来人是个路紫荆没有见过的角色,不过白鸽堂这个名字倒是耳熟得很,白鸽堂,辛老伯,辛桐柏,察事司,暗库总执笔辛老,这里面莫不是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