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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回房清洗收拾了一番,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换下来的那身衣物早已有了无数处破损,枕风原想帮他丢掉,但沈徽一想到第一次见到谢忱时便是穿的这身,心中便生出一股不舍,于是只吩咐枕风拿下去仔细清洗干净,再好好收起来。
毕竟这件衣服,是他和谢忱现如今仅有的关联了。
沈徽到了书房门口,和沈彻一同进了屋。沈征也早已到了,正俯身和坐在书桌前的昭王说着什么。
沈徽走到书桌前,朝昭王和沈征分别行了个礼,道:“父亲,大哥,我回来了。”
“砚之,”沈征直起身来,“几年不见,你看起来成熟许多。如何,这一路可还顺利?”
“谢大哥关心,一切顺利。”沈徽也笑了笑,说,“砚之先前远在陌北,还未亲口恭喜大哥成婚。方才听二哥说,嫂子如今有了身孕,看来,这份贺礼不久后便能一起补上了。”
沈征也笑:“你我是亲兄弟,你能平安回来,就是给大哥最好的贺礼了。”
二人说话间,昭王的目光已在沈徽身上来回扫了几轮,他缓缓开口道:“徽儿,这几年你清瘦不少,可是军营生活太苦,身子吃不消了?”
“儿子不觉得苦。”沈徽摇了摇头道,“陌北数万将士多年来日夜驻守于此,日晒雨淋、食不果腹,皆是常态,在战场上丢掉性命的更是不计其数。与他们相比,儿子今日还能活着回到王府见到父亲与兄长,已是幸运太多。”
昭王沉默了一瞬,道:“你似乎话里有话,什么叫‘能活着回到王府’?你回来这一路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徽愣了愣,失笑道:“儿子果然什么也瞒不过父亲。”
昭王目光锐利,沈徽心知隐瞒无益,思索再三,还是将被追杀以及令牌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沈徽从怀中拿出那枚烈阳纹令牌放到桌上,说道:“此物是从追杀儿子的那些杀手身上搜出,这些人皆黑衣蒙面,一个个身手不凡且下手极重,绝不是雇佣来的普通杀手,反而像是一群被专门训练过的秘密组织。”
他忽然想到什么,又从手腕处的袖子里取出那支断箭,“还有这个。儿子当时中了箭,这支箭头是儿子折下来以作防身之用的。这些箭上无一不淬了剧毒,若非得遇高人相救,只怕我早已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了。”
昭王闻言面色不改,只是原本蹙着的眉头越发紧促了。他拿起那枚令牌反复查看了会儿,又递回给沈徽道:“此事我心中已大致有数,只是有些事还需要讲证据。徽儿,这枚令牌你先收好,在查明真相前切记不要和外人随意提起,更不要轻易让人看到。若是万一你再遇到什么意外,也许它还能有点作用。”
沈徽接过令牌,重新放回到身上,道:“是,儿子明白。”
父子几人正说着,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大事不好了!”管家老安在门外焦急地喊,“天命司的人忽然上门来了,说是、说是一早接到密报,有人昨夜亲眼目睹三少爷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