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擅长用剑,自然不会以剑杀人。至于武器么……”姚光冷哼一声,“这京都城里兵器铺可不少,寻把刀于你而言可不是什么难事。沈徽,如今已有人亲眼目睹你行凶,你可认罪?”
“认罪?”沈徽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出来,“什么时候你们天命司办案仅凭一面之词了?我既无罪,又何来认罪一说?”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姚光眯了眯眼,左手按上了腰侧的长刀,“事实如何等进了天命司自有分晓,我等有的是时间。”
姚光抬起左手,做了个拿人的手势,其余几人立刻涌上来将沈徽团团围住。
沈徽被围在其中,他目光如刀刃般从几人身上扫过,冷冷道:“无凭无据也敢上昭王府放肆,如今圣上还健在,不知你们又是仗了谁的势?”
“自然是借的圣上的势。”姚光冷哼一声,“你不必在此呈口舌之快,我等按规矩办事,除开圣上之外无须对任何人解释,你若再反抗,可别怪刀剑无眼了。”
姚光使了个眼色,沈徽身后随即传来一道轻微的出鞘声。
沈徽回过头,目光锐利地落在拔刀的那名天命司卫手上。
“要动手?”沈徽语气冷得如冰,“试试。”
沈徽声音不大,却莫名透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杀气与威严。那名天命司卫的手按在刀柄处,拔也不是放也不是,挣扎许久还是一狠心将刀摁了回去。
姚光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人出手,不由得怒喝道:“休要与他多言,我以天命司副使身份命令,直接将此犯拿下!”
“大胆!”昭王忽然出声,“本王在此,何人敢在昭王府放肆!”
未料到昭王突然发话,在场所有人瞬间俱是一怔,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
昭王缓缓走上前,在他四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场上的天命司卫一时皆将头低得更低,不敢直视。
昭王目光从那些天命司卫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姚光身上。他缓缓开口:“姚副指挥使口口声声谈身份、谈规矩,那本王今日就来跟你好好谈谈规矩。天命司是天家的天命司,本王是天家的昭王。莫说你只是一个‘副’指挥使,便是你们正指挥使见了本王也得毕恭毕敬地问一声安,可你姚副指挥使从进我昭王府大门起便未将本王放在眼里,狂妄至极!本王却不知,姚副指挥使所谓的规矩又是哪门子规矩?”
昭王性格素来温文尔雅,平日里待人也宽和,从不摆王爷的架子,就是偶尔有不知轻重的下人对他态度不那么尊敬,他也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从未真正对谁发过难。这会为了维护沈徽,竟难得的冷了脸,还摆出王爷的架子,一时之间众人皆觉惊讶,连沈徽也不由感到有些意外。
姚光很快反应过来。他局促地堆上一个谄媚的笑,赔着礼道:“王爷莫气,王爷教训得是。本使……本使先前一时心急,未能及时向王爷问安,还请王爷恕罪,莫与我等一般见识,更不要……”
姚光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因为此事而惊扰到圣上,以免影响圣上养病。”
“姚副指挥使是在威胁本王?”昭王睨了一眼姚光,“本王昨日刚刚见过陛下,陛下近日气色有所好转,想来不日便可痊愈,重理朝政。况且,陛下向来看重徽儿,姚副指挥使如今不问缘由便要带走徽儿,本王想,若是陛下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姚光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到昭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挣扎了片刻,姚光重又开口道:“既然胡玳诠一案暂无充足证据,那今日便先暂且作罢,只不过——”
姚光抬眼看向昭王,“沈徽仍需和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