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远竖着耳朵偷偷听完,不满地开口:“这种事情总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那你来吗?”薛三娇笑道,“到时候你会御兽了,雷子可以叫你带走。”
雷风听到自己的名字,摇着短尾巴“啪嗒啪嗒”跑过看,眼神在三个人之间好奇地转来转去。
“……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你代表皋岘谷去和蒋意锐打一架,输赢在你,东西想不想要得掂量好。”
薛三娇捞起雷风,迈着大步走回自己位置上。
“薛长老为什么想要我加入皋岘谷?缘分这一说,你相信?”
钟尧棠叹气:“不信,但这是能保命的办法。”
江路远面色沉重,她回过神来也觉得后怕。被人一激就答应生死自负的比试,但她分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对不起,我……下次会好好想的。”
钟尧棠指节在江路远脸颊上蹭了蹭,安抚似的笑笑:“不用太担心,你的刀还没换,尽力就好,化劲丹总会有的。我着急是怕……”
她没能说下去,眼前人的头埋得更低了,钟尧棠便摇摇头住了嘴。
已经是深夜,但还有最后一件东西没拿出来。
周围安静得仿佛坟茔,钟尧棠在缸中水面轻点出涟漪,金雀枝的模样便清晰浮现,但来源、捐赠者、特性和品级都是一片空白。
像这种没有品级,力量未知的拍卖品,若有机缘发挥出力量便是无价之宝,若没有机缘,便只能当摆设。
原本主持的修士躬身退下,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上的百花洲门主——羿皓初。
他通身白衣,雪发如瀑,唯一一绺红色的发丝细细编在耳畔。虽然是结丹后期,但身上的威压却并不骇人,反而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据说很多年前他还不是这个性子,只是后来突然没了傲气,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正经把百花洲的产业发展起来。
“诸位久等。”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金枝雀,取鹊踏金枝之意,外表是双耳小口瓶,通体瓷白,以金线勾勒,瓶底有喜鹊纹样。此瓶……”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继续说,“是一位故人留给我的。故人已逝,按照她的嘱托,今日便给此宝另寻他主。”
“故人并未告诉我它的功用,只知道还有一半流落在外,如果有缘找到另外一只,或许有机会一探究竟。”
众人皆是不语。这种东西,见识见识就罢了。羿门主显然对这故人十分看重,必定会尽心尽力找配对的宝瓶,若是连他都没找到,其他人更是想都不用想。就算是某些大宗有不输于百花洲的物力人力,也不值得为了个力量不明的东西费心神。
“一千上品灵石起拍,诸位请吧。”他说完便翩然消散,此时众人才发现方才那只是羿皓初的虚影。
此物很快被九台拿下,中间还有人猜疑是不是九台知道什么内幕,刚想去竞价就被拦下。九台势力正盛,此次特意前来,怕是就为了这个,要是横刀夺爱,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当晚,江路远和钟尧棠聚到薛三娇房间。
“你会阵法?”薛三娇奇异地盯着江路远,见她点头,感慨万分:“我之前提的那位修士也是阵修,真真是出神入化,当年还给皋岘谷修了护宗大阵。”
“当真?”江路远兴奋起来。现在阵修太少,她想请教都没有机会。
“嗬,兽潮的时候要是没有护宗大阵,今天都没有皋岘谷!”
长老得意洋洋,不过很快又摆出长辈的架子。
“江路远,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刀不行,刀法更不行,明天对上蒋意锐,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阵法。虽然我本人不修此道,但跟那位前辈多少也学了一些。你可知,用阵法最要紧的是什么?”
“一击必杀?”
“错,”薛三娇蘸着茶水在矮几上画出一个阵法,“你看此阵,有什么问题?”
江路远皱着眉:“毛病太多了,这是火阵,不该用水画,而且东西柱偏,西南角都没合上,长度也不对……”
她还没说完,薛三娇一打响指,阵法顷刻爆开,在木几上炸出一个坑。
“这……”江路远摸着那个粗粝的伤口,眼中满是震惊。木几是金玄木所造,坚硬如铁,她无法想象草草画的阵法能有如此威力。
薛三娇擦干手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布阵要快啊,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