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回答,白树也不想的,他只是太想有个家了。
年少时期经历过的所有困苦,都在心上留了疤,母亲想留住父亲就给他下药,从而有了孩子,但父亲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别人。
而如今他走了母亲的老路,把脑袋埋进臂弯里,白树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学母亲的,母亲是个失败者,那么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吃完饭,白树去超市里买了几箱补品,开着车去了徐伊荣家,一趟一趟的上楼下楼,直到把他家门口堆满礼品。
苍白的手指不曾间断的敲打着防盗门,哪怕敲得关节通红,白树也没有停下,仿佛不知疲倦。
从菜市场回来的赵惜红,正拎着红色塑料袋上楼,大老远的就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是邻居呢,一看是自己家。
那年轻人带着帽子,看不见脸,赵惜红隔了十几个台阶就开始喊:“谁啊谁啊,别敲了别敲了,屋里没人。”
闻声,那人转头看了过来,赵惜红一下子瞪大了眼,“小树怎么是你?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十分钟后赵惜红给白树端了杯水,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所以你们俩又闹别扭了?”
白树从沙发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要给赵惜红磕头,“阿姨,阿姨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想跟徐伊荣和好的,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他一个好朋友,我不想跟他闹掰。”
“小树,小树!你这是干嘛?”见他磕了两三个个头,赵惜红直接被惊的不行,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她连忙去扶人。
但白树死死的扒着地板就是不起来,赵惜红急的满头大汗,“你先起来,你先起来,什么事儿你坐下了说,阿姨什么都答应你,不就是帮你说说好话吗,阿姨帮你,阿姨帮你!”
白树神色仓惶的抬头,“真的吗?”
赵惜红实在是怕了他了,连忙点头,“真的,真的。”
这下白树才肯从地上起来。
他坐在沙发上四处观望,“阿姨,徐伊荣去哪里了?”
赵惜红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嘴巴都说干了,她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几口,“他啊,前几天非说待在家里不好玩,背着我找他姐姐去了。”
“哦。”白树放在衣服上的手收紧,“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跟她姐姐一块回来吧,也就过年那几天,毕竟谁不搁家过年啊,你说是不是?”
在医院呆了好几天,白树明显消瘦了,两颊的颧骨下陷,笑起来带着一种虚弱到了极致的病气,“这样啊,那我等他回来。”
掌心在衣服上搓了搓,赵惜红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含糊的应声:“好好,到时候阿姨一定帮你劝他。”
从窗户上往下看,等确定白树真的离开了,赵惜红才软着腿坐到沙发上,她只觉得天都塌了,不用想她就知道白树脑袋上的伤是谁打的。
刚刚真的把她吓死了,她还以为对方寻仇来了。
好你个徐伊荣,怪不得急着跑啊,以前跟人打架,还知道挑着不疼的地方打,现在都敢往头上打了,那再下一次是不是还要把人给打死啊。
想到这里,赵惜红心有余悸的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跟她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