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恢复,连带着敏锐度都下降一大截,她竟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孟千山稳了稳心神,回身面对着黄遥,道:“黄小姐来得正好,我想进这里面看看,但是门锁了,你有钥匙吗?”
黄遥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那里面没什么好看的。话说大师看了这些时候,有看出点什么吗?”
那就说明她知道门后有什么。越是这样,她越要看个究竟。
“王先生呢?”孟千山不答反问。
“他在下面和人打电话,好像是公司的事,我也不是太懂。”黄遥将头发撩至耳后,露齿笑道:“我听王哥说你是搞玄学的,我有点好奇,你们这行是不是都赚得很多呀?”
“还好吧,每个委托都不一样。”孟千山随意回复着。
“您谦虚了,像大师这么有本事的人,理应多赚些。我听说入这行还有门槛,您能看看我有没有这个天赋吗?”
这个黄遥是想干什么?
“黄小姐对这行有兴趣,我可以推荐些相关的书给你。”
“好啊,那谢谢大师了。大师看着好年轻啊,可以冒昧问一下年龄吗?”
问题好多,没完没了了。
“确实有点冒昧了,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啊。”
孟千山吐出一口浊气,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她放松面部肌肉作出调侃姿态,又在黄遥开口前截断话头,道:“我去找王先生要下这间房的钥匙,黄小姐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
黄遥却顺势往边上挪了一步,挡住孟千山的去路。
孟千山微微低头,对上黄遥略显强势、又努力作出和善的目光,表示疑惑地歪了下头。
黄遥的笑容收了起来,语气略微下沉,听起来有几分认真,说:
“你别去和他提这个,他会生气的。”
孟千山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黄遥,此人的表情管挺有意思,每次情绪变动都像滑动变阻器一样起起伏伏。起初看她跟看情敌一样,眼珠瞥来瞥去,时不时还要暗搓搓翻个白眼;刚才又像忘却恩怨一般问东问西,然后是现在,一副大义凛然要保护王全发的正义姿态。
像是演过两部戏的十八线小演员,接到了与自身性格相悖的角色,在努力扮演之余时不时出了戏,再在下一个剧情节点紧急修正回归剧本。
孟千山稍微往左歪歪身子,黄遥立刻又堵住了左边。
她抬手轻轻抵住黄遥,从她身侧灵活绕过:“没关系,他会同意的。”
花费20w请她过来解决事情,孟千山敢肯定,她说要钥匙,王全发都不会犹豫超过三秒。事关自身命运,要是连这都能含糊,那就真是老糊涂了。
绕过刚走没两步,孟千山的手腕突然一紧,被黄遥冰凉的手牢牢抓住。
“大师。”黄遥抬眼望着她:“可以去别处聊聊吗?”
孟千山木着脸抽出手:“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不行。”黄遥突然变脸似的扬起一个微笑,侧身让出一条路,给她指了指王全发卧室的方向:
“去那里说。”
.
重新回到王全发的卧室,黄遥先走进去,自如地拉开室内唯一一把工作椅,朝孟千山眨眼示意:“大师您坐。”
“不用。”孟千山拒绝,选择站在黄遥两米开外的床边:“你想说什么?”
孟千山不领情,黄遥也不好坐着。
她扶着椅背,支吾了会儿,道:“其实你们刚刚在楼下说的,我都听到了。您对王哥说的那个梦,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关于这个,等会儿我会亲自和他说的。”
“不不不,您先和我说吧?我怕他会……”
黄遥语塞了几秒,忽然做贼心虚似的瞅了眼门外,确定没人,才敢稍微凑近孟千山一些。
“相信您也看出来了,王哥他……脾气不太好。我实话跟您说吧,那间屋子是王哥他老婆的,昨天我亲眼目睹了一切。王哥发现他老婆在用那个人偶诅咒他,气得当场抄起棍子,我拦都拦不住,场面那叫一个……惨烈。”
孟千山垂眸,想到人偶上干硬的血点,轻轻点了一下头。
“能猜到一点。”
王全发说“哪能让她如愿”时,面目狰狞地像在唾骂杀父仇人,作为有钱有势的精英人士,面对离心陷害的妻子会采用何种手段,不难猜测。尤其是王全发这种火气旺、又被噩梦反复折磨得精神易躁之人,答案更是只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