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大的山、这么多的人,偏偏给她们巧遇了。
不知道冯永有没有认出她们,孟千山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配合地回以微笑:“你好,你是一个人?”
“是啊,我同事不想和我一起行动,我就只能一个人了。”冯永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金筝手上,问道:“你们是哪里的?”
孟千山随口扯了一个地名。
冯永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冯永,Q市的。相逢即是缘,两位美女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吗?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金筝不认识冯永的脸,但猝不及防听到首要防备对象在对面自报家门,瞬间脑内敲响警钟,防备地将阴阳玉收回上衣口袋,拉上拉链。
孟千山挑挑眉,她本想在会试途中给这人一个教训,不想对面这么急着送上门来。
“比赛开始这么久了,冯先生还没找到阵修复吗?”她故作不知地试探道。
闻言,冯永夸张地大叹一口气:“找是找到了,但一起竞争的人太多了,我就让给他们了,与人相夺不是我的习惯。”
说得还挺像回事,要不是杜子凯现在还在医院,她都差点要信了。
金筝后退半步,拽着孟千山的衣角压低声音:“老大,你别相信他,他肯定不怀好意!”
废话。
孟千山的眼珠落到冯永身后,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她扬声对不远处的冯永道:“行啊,一起走吧。”
冯永闻言,脸上露出友好似的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热情伸出手:“感谢,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我姓王,这位是我同事,小金。”孟千山面不改色胡诌。
金筝抿唇,勉强附和地点了下头。
“哦哦,王小姐,金小姐。”冯永从善如流改了称呼,笑得人畜无害:“有劳多关照了。”
·
通往山上的路越来越窄小,逐渐变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孟千山走在最前面带路,金筝跟在她身后,最后才是冯永。
身为第三者,冯永很自觉地开始充当活跃气氛者,滔滔不绝地给她们讲着自己过去的一些见闻。讲着讲着,话题扯到了孟千山身上。
“王小姐一看就是当领导的料,和我前辈一样。”冯永踩着崎岖的泥土路,微微喘起气来:“您应该是外勤组领导级别的吧?”
孟千山头也不回:“算是吧,你呢?”
“我就一外勤组的小喽啰。”冯永擦了擦额头的汗,自谦地笑道:“这次来的大多是外勤组的精英,尤其那种上了年纪的,一看就是资历深厚的大前辈,年轻点的也都各怀绝技。我在山下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兄弟,一身名牌,手里拿着通天镜,身边跟着个胡子花白的大师,就那身行头,不用比都知道,他们肯定能通关。”
孟千山:“嗯。”
冯永:“我已经放平心态了,对手都这么厉害,就别管什么输赢了,重在参与。”
孟千山:“对,重在参与。”
金筝被二人夹在中间,听着自家组长人机似的发言,默默沉着气。
她不像师傅,与组长有那样深的默契,她现在完全摸不清组长的意图。心里没底的同时,还要时时防范着身后,小心不能让这个善于伪装的危险分子从她这钻了空子,神经时刻紧绷着。
没注意看路,冷不丁“砰”一声,额头重重撞上前人的后背。
孟千山回头,“分什么神呢?”
“啊啊抱歉!脚滑了一下。”金筝慌张后退半步,这才发现她们已经站在了一片开阔的平地上。
四周古木参天,厚重的树冠一片搭着一片,阴沉沉地铺满整个上空,仿佛置身天然的绿色溶洞前。“溶洞”深处,白蒙蒙的雾霭若隐若现。脚下,盛放着零星几点嫣红的小花,随着贯穿的风轻轻摇曳着。
冯永终于跟了上来,他似乎耐力不怎么好,几层山路爬得气喘吁吁。
见到此处怪异的地貌,不由眼睛亮了亮:“这里应该有残阵,要不我们分头找找?”
“好啊。”孟千山爽快点头,指了指雾气最浓的方向:“你去那边找,我们在这附近找,等会儿在这会和。”
“好。”
说罢,冯永率先向前走去,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没,消失在拐角。
外人离开,金筝终于能说点私密话了。
“老大,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她已经快憋疯了。
孟千山淡定地看着她,道:“金筝,你留在这。”
这话怎么听着像要一个人冲锋啊?
金筝呼吸一滞:“那你呢?”
“我进去找冯永。”孟千山语气平常,“你守在这,不许深入一步,有人来了就躲起来,能做到吧?”
金筝瞪大了眼,一时无言。
她能感受到这处地方有非常不祥的力量,令她下意识想后撤、逃远。她知道组长的灵视能力,肯定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她是故意把冯永引来的!
她不由紧张起来:“会很危险吗?”
孟千山看了眼路径深处,浓郁的黑像极了清水缸里化开的浓墨,带着蛊人深入的危险气息。
她说:“不危险,只要你别给我添乱。”
金筝不放心,将装满法器的背包往她怀里硬塞:“这个带着,说不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