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紧握着渔船的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引擎的轰鸣声震得船身微微发颤。阿勇站在船头,手中攥着粗麻绳,眼神警惕地盯着那艘锈迹斑斑的幽灵船。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胃里一阵翻涌。
“阿强,再靠近点!”阿勇大声喊道,声音被海浪声吞没了大半。阿强咬紧牙关,转动方向盘,渔船缓缓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幽灵船的恐怖模样愈发清晰——扭曲变形的船体上,藤壶密密麻麻地附着,如同长满了令人作呕的疮疤;破碎的船帆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亡魂的哀嚎。
阿勇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麻绳抛向幽灵船。绳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因海风的干扰,没能勾住船体。
“再来!”阿强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阿勇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再次用力抛出绳索,这次终于缠住了船舷上凸起的铁钩。
“拉紧!”阿勇大喊着,双手死死拽住麻绳。阿强立即加大马力,渔船发出轰鸣,开始拖动幽灵船。
锈迹斑斑的船体在水中艰难地挪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抗拒着被打捞的命运。
突然,船体一侧的木板“咔嚓”断裂,黑色的污水混杂着腐烂的杂物倾泻而出,恶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阿勇差点被熏得呕吐,他强忍着不适,继续用力拉拽绳索。幽灵船在拖拽下剧烈摇晃,断裂的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坚持住!”阿强喊道,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就在这时,船尾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就残破的船舵轰然坠入海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工藤新一死死盯着打捞的场景,心中警铃大作。
他注意到,幽灵船被拖动时,海水泛起诡异的黑色涟漪,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暗处涌动。
而村长站在码头上,双手紧握拐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焦虑——
"都愣着干什么!家里有船的赶紧出海帮忙!"村长的枣木拐杖重重砸在码头的木板上,震落几片腐烂的木屑。
他灰白的眉毛拧成死结,浑浊的眼睛扫过人群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是让这东西漂走,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中年渔民面面相觑。就在这时,一个精瘦的身影从人群中窜出。
桥西总则把草帽往脑后一扣,露出晒得黝黑的脸庞,牙齿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村长,我去!我的'破浪号'准能把那家伙拽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停靠在岸边的渔船,帆布外套被海风鼓得猎猎作响,活像面扬起的战旗。
"好小子!"村长的拐杖指向海面,"用你那特制的铁钩,钩住船尾的锚链!"
桥西总则已经发动引擎,渔船突突地驶向幽灵船。他单手掌舵,另一只手从船舷抽出根手臂粗的铁链,链尾焊接着巨大的倒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都让让!"随着桥西总则的吆喝,渔船灵巧地避开阿强和阿勇的船。他眯起眼睛,盯着幽灵船剧烈摇晃的船尾,额头上青筋暴起。
当两船距离只剩三丈时,他猛地甩出铁链,铁钩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精准地勾住生锈的锚链。
"给我收紧!"桥西总则大喝一声,双脚抵住船舷,浑身肌肉紧绷。铁链绷直的瞬间,渔船被拽得猛地一沉,溅起的浪花扑上甲板。
他咬着牙转动绞盘,古铜色的手臂上血管根根暴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幽灵船在铁链的拉扯下缓缓转向,断裂的桅杆擦着水面拖出长长的涟漪,惊起一群贴着海面盘旋的海鸟。
"好样的!"岸上爆发出欢呼声。村长却捏着拐杖的手越收越紧,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幽灵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工藤新一注意到,当桥西总则成功勾住船体时,老人嘴角划过一抹极快的冷笑,转瞬又化作焦急的催促:"快!把它拖到避风港!别让它散在半道上!"
那个村长指挥大家把幽灵船带到避风港,工藤新一也要跟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冰凉的力道钳住。
工藤新一的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条件反射般曲肘回击,却在转身的刹那僵在原地——黑色风衣下摆扫过脚踝,银灰色长发在海风中凌乱,那张熟悉的苍白面孔上,冰蓝色瞳孔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琴……琴酒?!”工藤新一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被灌下APTX4869的那个夜晚,琴酒冰冷手托住他的肩膀;黄昏别馆爆/炸时冲天的火光里,那道挺拔的黑色身影逐渐消失在浓烟中,还有……
此刻对方就站在眼前,带着独属于他的压迫感,却又真实得令人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