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手指收得更紧,金属袖口硌得工藤新一腕骨生疼。
工藤新一注意到对方眼下青黑浓重,苍白的皮肤下隐约透出不正常的暗紫,像是长期睡眠不足留下的痕迹。
“别出声。”琴酒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带着熟悉的薄荷烟混着血腥气。工藤新一这才发现,对方右手藏在风衣下,指缝间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人群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村长催促的喊声被海浪声吞没。
琴酒拽着工藤新一退到礁石后,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锋利的岩石,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直到确定无人注意,才猛地将工藤新一抵在潮湿的岩壁上。
“你……”工藤新一刚要开口,琴酒已经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捂住他的嘴。
熟悉的皮革触感带着硝烟味,对方俯身时,银灰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
“不想死就闭嘴。”琴酒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以为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沉船?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冒险了吗?”
工藤新一感觉后背被岩石硌得生疼,却顾不上这些。
他死死盯着琴酒,注意到对方脖颈处有道新鲜的擦伤,伤口边缘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记忆突然闪回时间机器启动前,阿笠博士展示的那些关于黑衣组织的资料——Z先生的时间实验,以及那些被改造成“时间容器”的实验体。
“放开我!”工藤新一挣扎着闷声喊道,声音在琴酒掌心回荡,然后湮灭。
看着琴酒不为所动,工藤新一试图掰开对方的手指,却发现琴酒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铁钳般纹丝不动。
然后,工藤新一忽然意识到——
“你知道些什么?那艘船和黑衣组织有关对不对?还有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松开手的瞬间,工藤新一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扶住岩壁喘息,看到琴酒从风衣内袋掏出个金属小瓶,瓶口泛着幽蓝的光——正是APTX4869早期实验体使用的抑制剂。
“喝下去。”琴酒将小瓶扔过来,工藤新一条件反射般接住,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工藤新一握紧小瓶,瓶身的冷凝水沾湿了掌心。他注意到琴酒的左手始终按在腹部,指缝间渗出的血正将黑色衬衫晕染成更深的颜色。
“你在受伤,而且伤得很重。如果只是想杀我,你早就动手了。琴酒,你到底……”
“啰嗦。”琴酒打断他的话,转身望向远处正在被拖进避风港的幽灵船。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那层萦绕周身的寒意。“这艘船是Z先生的时间锚点,船上藏着足以颠覆所有时间线的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你,工藤新一,从踏入这个渔村开始,就已经成了棋盘上的棋子。你不应该来。”
工藤新一感觉后背发凉,海风突然变得刺骨。他想起村长听到“黄金幽灵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幽灵船上那些与时间机器相似的符号。“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他握紧拳头,“还是说,你想利用我扳倒Z先生?”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暗红的纹身——那是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环,边缘缠绕着荆棘。
“别做无谓的反抗。”他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工藤新一的膝盖,带来轻微的痒意,“跟着我,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远处传来船只靠岸的巨响,人群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工藤新一望着琴酒的背影,发现对方走路时右腿明显在发颤,每一步都像是在强撑。“琴酒!”他突然喊道,对方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在黄昏别馆为什么救我?你明明……”
“少自作多情。”琴酒的声音混着海浪声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对我还有点用处,仅此而已。”他抬手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不想变成时间乱流中的牺牲品,就跟上。”
工藤新一握紧手中的小瓶,冰凉的液体在瓶中轻轻晃动。他望着琴酒逐渐远去的黑色身影,突然意识到,琴酒或许是他解开这场时间迷局的唯一线索。
而那艘幽灵船背后,藏着的远不止是二十年前的黄金传说——那是足以吞噬整个世界的,来自时间深渊的恐怖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