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明听了听他话里的内容,一把制止。
“咱们得让长史有个申诉的地方啊,你不让人说话,搞得跟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连发声都得限制着人----是吧,常长史?”
这话一番阴阳怪气。
伏寒衣立刻明白了。
从四方馆带了几个人到皇宫,一路上常盛破口大骂,性格相当火爆。
一直到后半路,进了明晃晃的宫殿,才消停了几分。
而前面等着的人,除了奚恒,还有几个御史台的人。
见到了双手被后绑的常盛几个人,奚恒一脸阴云。他挥了挥手,一名御史中丞向前走了几步,和奚明简单交谈。
满声自觉开口:“圣上问你们,这几日京城的一些风言风语,你们可知道多少?”
“什么风言风语?”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啊,我们只跟常长史一同玩乐,其他的一概不知情……”
最后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清秀的少年。
五官长得倒算端正,只是有些气息弱。
奚明轻笑了一声:“没有证据,叫你们来干嘛?”
说着他又带上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粗布衣服,一看就是个做重活的伙计。模样不大,皮肤偏黑。
奚明抬手:“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那人抬起了脸,正是“客来”戴卷檐虚帽的伙计。
“要说好巧不巧,就那日休沐出门了一趟,还从这伙计口中得知,你和人家做交易,人家帮你把活干了,你却不给钱。”奚明对着常盛,讽刺道。
常盛显然对这人不陌生,一眼看过去,立马回避了眼神:“你……证据呢!”
他说这话时中气有些不足,望了一周,看到高台之上一身龙袍的人,仿佛看到了救星:“皇兄,皇兄,你相信我……”
“你又不傻,怎么会黑纸白字写着?不过嘛,不仅是这家‘客来’的人能够作证,你不如抬眼看看,那是什么?”看着周围的人,奚明指了指那个跪在地上的伙计。
那人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此刻手都是颤抖的。
他颤颤巍巍从衣领中掏出一块令牌。
上面明晃晃一个“常”字。
百口莫辩。
“你血口喷人!什么时候偷了我的令牌去!”常盛一看到那东西,赶忙低头。
“陛下,这是小的,小的当初不放心,怕贵人不给结款,便……”那伙计连头都不敢抬,毕竟常年做生意的,还是懂人心。
奚恒一眼都没看常盛,直接问那个伙计:“说说看,他都让你干什么了?”
“就是,他答应了给小的一箱黄金,让小的按照这个去传。”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相中小的,就是因为识了这几个大字……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奚恒在满声的搀扶下,亲自走下去,结果他手里那张泛黄的纸页。
密密麻麻,但却工工整整的字迹。
越看脸色越黑沉,愤怒快要遮不住了。
“这都是从哪里拿来的!来人,把这东西给我带下去!”奚恒自然认识这字迹,从读书人家出来,杨节义这手好字格外显眼。
常盛一脸懵,大喊冤枉。
奚恒忽然想到常明玉那日遮遮掩掩的那份密信,越发怒不可遏:“滚开!来人!”
奚明朝地上那伙计使了个眼色。
对方赶忙疯狂磕头:“陛下,小的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小的只隐隐约约认得几个字,什么意思都不明白……陛下饶命……”
这哭声悲天动地。
一下子压过了常盛的冤枉声。
句句真情,尾音颤抖。
搞得常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奚恒淡淡瞥了一眼,摆了摆手。身旁的满声立刻明白了:“还不快下去!”
那伙计如蒙大赦,被奚明的人带了出去。
“你,身为皇家之人,平日里那些小伤小错无伤大雅,现在倒是愈发胆大妄为!造谣生非,结党营私,勾连嫁祸!你……”说着说着,奚恒快要气晕过去。
一旁的御史中丞赶忙上前,叫人把常盛带了下去。常盛忽然反应过来,又开始嚎啕大哭,直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