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霰忽然疑惑道:“李大夫,您接触了这么多病人,为何没有被感染呢?”
李大夫愣了一下,思忖道:“大概是老夫从小习医,亲自尝遍种种草药,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躯体吧,老夫活这么大,还真是没闹过几次病。”
“依您看,这病从发病起到到死亡,最短时间是多久?”方才邬玄烛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吭声,此时忽然问了一句。
“不到十日。”李大夫沉重道。
“您给他们试过的药一点用都没有吗?”
“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作用没有很大,”李大夫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还尝试过分不同的药给他们试试,这么试了几次,发现只有几种草药对这种病是有效的,其他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我明白了。”邬玄烛过了一会儿才道,但他似乎还有半句话没说完,犹豫了半晌,还是生生咽下了没说出口,但这一瞬没逃过盛晔的眼睛,他忽然想起早晨出发前二人的对话——
“师尊,我们是来查无缘梦的幕后之人的,为何要插手这疫病呢?”
那时邬玄烛似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气愤,没有失望,只淡淡道:“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他的脑中忽地就闪过一段回忆,应当是小时候他问娘亲时,羽若上仙给的回答:“你还小,不懂,我们身为上仙,被赋予了高于常人的能力,自是要以保护常人为己任,否则要这灵力要何用?”
不知为何,早上那一瞬间,他感觉邬玄烛就是这个意思。
“爹!”
正当他们三人了解完病情准备告辞时,屋外倏尔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叫唤,只见李大夫眉间忧虑在听见这一声叫唤后一瞬间消失不见,连忙起身出去,边走边道:“我的乖女儿,你怎么来了!”
三人惊疑地出门一看,只见外头被一辆大马车占据了路段,马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保暖衣裳和吃食,有煮好了的,还飘着阵阵香味,还有粗粮,被重重包裹着避免雨水淋到。而马车前赫然站着一位即使浓妆艳抹也依然能看出其绝佳天色的女子——
是那日闹春楼里的沅时!
沅时当然也看到了屋里出来的三人,不过她目光没在他们身上停留多久,一下便回到了李大夫身上,撒娇道:“爹,快看,这些都是今日刚运来的,那些食物也是阿娘店里刚煮的,快些分给病人吧。”
李大夫热泪盈眶,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沅时白嫩的脸颊,替她擦去脸颊上的一滴雨水,道:“沅儿,你今日怎的有功夫来看你爹了,平时不都是差遣几位下人来送的吗?”
“今日楼里管事不在,凡事我说了算,我偷偷溜出来看你们一眼的,”她扭头吩咐几位下人,“快,送去给那些病人,让小叶给你们带路,小心点别撒了。”
邬玄烛和盛晔还没搞清情况,就听身前又传来一句熟悉的咕哝——
“奇怪,感应到是这里了啊,这么破的地方小冰块儿怎么来的,连马车都驶不进来……”
“…………”
待看清来人,邬玄烛有一瞬间的愣神,“……静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