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也轻松不少,倚在案板上,瞅着还有没有落单的贵客。这时,只见一个穿着素色襕衫的小官人背着书匣正快步往前赶,后边还跟着一个小书童,看他的穿着和方向,大概是国子监的学子,不知又是哪家的衙内①。
眼见这位小官人怕是要迟到,满满也没打算放过他。她笑着喊道:
“小官人?小官人?”
薛以安埋着头往前走,今日又起的迟了些,整日上学上学令他实在是头疼不已,一路上又冷又湿,他紧紧捏着书匣的带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今日怕是又要被先生责骂,若是先生告诉大哥爹爹,想必家里的责备也是免不了的。
突然,似乎有人在叫他?小官人,是他吗?还是一个女子?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羞恼,怎会是叫他呢?一定是想多了,于是继续埋头向前走。
满满有些奇怪,这小郎君并不回答,反而是越走越快,竟然脸也越来越红。她心里不由有些好笑,也存了几分调笑的心思:
“小官人?可用过早饭了?”
阿牛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薛以安的袍角:“阿郎,有位小娘子叫您呢!”
薛以安只觉得脸蛋发热,一股羞恼往脸上冲,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阿牛一眼,小声骂道:“你这只馋虫!”竟然真的是叫自己,那便不能失了礼节。
满满只见这小官人和书童嘀咕了一句,然后羞怯地转过来,一张雪白的脸上像是染上两抹晚霞。他不敢看满满,拱了拱手:
“敢......敢问小娘子......叫住我所为何事?”
阿牛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道:“阿郎,小娘子问您要不要吃点点心。”
每日家中小厨房晨起便会备下早点,所以他是用过才来的,刚纠结着如何拒绝,只听小娘子又问道:
“小官人,你看我这里有莼鲈水晶包、竹露清槐团、还有现炸的鹌鹑旋鲊,卖得可好了,您尝尝吧?”
他轻轻抬头,扫了扫案板上的点心,香气阵阵,精致可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郎,买一点吧!您不是最好吃点心吗?”阿牛满眼期待地看着薛以安,却被小郎君气鼓鼓地瞪了一眼。
罢了,就买一点吧,不然阿牛这家伙也不会消停的。
他小声道:“那...那就随便来一点吧!”
满满心道,这小郎君还是未经世事啊,不像那群官场里的老油条,便是连价钱也不问的:“来一点什么呢?”
“小娘子看着办便行。”
满满见他羞得满脸通红,也不再为难他,也不知这小官人有多少零花,便每样拿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起,又附上一张草纸:“我给您各拿了一个,若是满意,改日再来买就是了,还请您帮我和同窗介绍介绍。”
阿牛迫不及待地接过。
“一共是六十文。”
阿牛的手抖了抖,这,怎会如此贵,自己好像给郎君闯祸了。
薛以安也心中一惊,掏出荷包数了数,还好,国子监每日发三十文,他从不花,都存着。连忙拿出六十文双手递上。
满满笑着接过,不忘招招手:“小官人,晨起雾重路滑,您走慢些。”
薛以安点点头,拱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