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唇也好软,我可能发烧了,我满脑子都是吃石榴,红彤彤的。我亲了一次又一次,不止嘴唇。
她突然停下了,松开了我的后颈,我不服又想凑上去,她又把我推开了。因为我们进门到现在一步都没挪,还在玄关处。
我第一次明白,何为不可方物。我之前画Z小姐只是简单的勾勒,但现在就算把马良的神笔给我,让我画周汀,我也屁都画不出来。
那一晚好像周汀终于为我驻足了,当周汀又一次攀上了我的后脖颈时,我说我不会,她明显一愣,抱着我开始笑。我轻轻地蹭她说让她原谅我,等等我好不好。
她说好,像那天圣诞节一样,抚上了我的手。
她说今天她是Z老师,我是y小姐,她要教我怎么开锁了。Z小姐痛击我的背部,历史的回旋镖痛击我的脑袋。
那种像是要融入骨血的感觉,渐渐变得无所遁形,一瞬间的炽热,它开始渗透,成为每一个细微动作的理由,每一次眼神交错的动荡,直至天荒地老。
此时我好像真的变成了周汀的小海鸥,我攀升着飞越了属于周汀的山峰,再飞越海平线来到一片属于她的浅滩,我就这么飞到了那片属于我的海。
我问她,我在做梦吗。
她又让我闭嘴,专心干活。
我试探地勾起了她的小指,她带着的手踏上了一场有山脊的旅途和征途。相较于Z小姐,我应该是个相当好的学生,我很快就会开门了。
我发誓这是我十几年的人生第二次这么细心过,一次为了Z小姐,一次为了周汀。
天气冷好冷,但是里面好暖和,我感觉我飞了好久好久。
那是我第一天见到了比雪夜还美的景色,它隐藏在周汀身上,它既温暖又湿润,很像我讨厌的梅雨季节,每一次轻触都带来一种隐约的痒意,无法抑制。它不声不响,却无时无刻不在逼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呼吸都变得沉重。
但它畅快许多,这是独属于周汀身体和我眼睛的季节。
周汀可能没想到我做着做着,看着看着就开始哭了,我终于看到了周汀的眼睛,我好想让这个季节多停留片刻啊,我不要其他的四季。
我说我只要你,周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在我心底回响。
无论你是谁,是周汀还是Z小姐,我爱你身上所有的特质。
我觉得我好卑微啊,像是一个无法自救的孩子,将所有的心绪都交给了她。
涨潮的水一推又推,我止不住我的眼晴,那人类身上最小的海。
她伸手替我擦走残余的泪痕,又摸了摸我眉头上的疤,周汀她开始低声的笑了,可明明她的眼角也带着风干黏着的痕迹。
“这种情况该哭的是我吧,嗯?”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衡量什么,“好瘦,但身体还不算是太差昂。”
她伸手将我拥进怀里,像是怕我再崩溃似的,拍了拍我的背。她的身体好烫好烫,我的伤心就像是一滴水落在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说你会不会飞得很远呢,小海鸥?”她翻身把我压了下去,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会的。”我答应她,我会赶上她的。
但是周汀她的眼睛为什么会有落寞的神色呢,可能是我没看清,于是将她又拉得近了些,我看不懂你,周汀。
“你等等我。”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先前的话。
“好啊,等等我。”她拥了上来,我彻底看不见她的眼睛了。
我要起身,周汀把她的脸埋进我的掌心里,呼吸温热,我的手心开始发烫,但我还是看不见她的眼睛。果然只是片刻后,周汀又变回了Z小姐。
我不禁怀疑那倒底是海市蜃楼,还是真正的一片沙洲。
这肯定是梦,是幻影中的海市蜃楼 ,Z小姐还愿意骗骗我,说她可以等等我,我眼晴又热了。
“这他.妈肯定是梦。”我推开她的脸,又接上去咬了咬她的嘴巴,是石榴味的,像她那天给我吃的怪味豆一样。
□□、爱欲、恨欲到达极点之后是同一种感情。
我突然有一点点,一点点恨周汀。
“好啊,那么晚安好梦,y同学。”她覆上了我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那一晚,我吃了一整颗石榴,石榴的种子埋在我身体深处,融入了骨血之中,像是伊旬园的那棵苹果树。石榴这种拥有冥府诅咒的水果,成为我无可逃避的部分。
我做了一好长好长的梦,我没有梦见我要飞过大海,我梦到一片小小的水边的沙洲,那片长着枯草埋葬海鸥的沙洲。
汀是一片小小的水边的沙洲。
海鸥的归宿是沙洲,但我好难在Z小姐这一片汪洋的海中找到一片叫周汀的小小沙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