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粗糙,衬得盛放在里面的布料格外娇贵且轻柔,干燥的指尖触上去,似有牵引,落在那朵绣纹精致的雪花上。
他闭上眼睛,博山炉中升起轻烟。
是裴云莘从姚雪乔那处得来的,送给他一份。
明明是极其清冷淡雅的香,如今却带了几丝芬香甜意,融入熏染在衣物上的梅雪香。
如同她扑进他怀中,蹭着他脖颈说话时散发的幽幽香气。
他分明没有入睡,可她青天白日,也敢入他心绪纠缠。
勾起许多不堪言说的欲念。
上一次梦见她,骤雨打乱满池新开的荷花,雨珠在乌篷船的甲板上乱蹦。
裴承聿坐在船中赏荷听雨。
她举着荷叶惊雀似的跑来,不由分说踏上他的船,夺过他用过的茶杯小口饮着,红唇嗔怪道:“表哥,我的衣裳都湿透了。”
他看了眼她,还是那身冰蓝衣裙,只不过这一次从头到脚皆已淋湿。
她浑然不觉狼狈,绮态曼妙展现在他眼前。
“那就回屋更衣。”
他收回目光,落在池中挺立的嫩荷上。
“可外面的雨好大,我会着凉的。”
她沾满水光的唇贴上来,落在他的颈间,牵着他的手搭在腰侧,“表哥,我能不能靠着你取暖?”
湿热柔软,涂抹胭脂的唇格外滑腻,染着淡淡的芬香。
腰肢细软,完全掌握在他手中,干燥的手指贴在她腰后肌肤,炽热的手掌抚过,清晰地感受到她由瑟缩逐渐舒展,软成一滩泥。
她明明已经依偎在他怀中,还一个劲缠着他点头,仿佛他拒绝她真的会起身离开一般。
他的颈间残留她的吻,胭脂绯艳的红映衬如玉的肌肤。
“不可以。”他定定神,冷淡道。
她果然没离开,因这句话趴在他的肩上哭起来,像经雨后瑟瑟发抖的蝶,抽抽嗒嗒指责他:“表哥,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哭声娇弱,听得他意动,哑声道:“对你好你会得寸进尺。”
随后按住她的肩膀,推开她。
她无赖地攀住他,指甲深深扣着他的肩,馨香伴着湿气在船舱中浮动。
“表哥为什么害怕我得寸进尺?”
她眼睫上沾着泪,眼中水雾迷蒙。
柔弱冰凉的手从他的胸口抚过,落在躞蹀玉带上,撩开碍事的衣袍熟门熟路找到,含着他的耳垂柔柔吹气,“你明明很喜欢我。”
她骄傲自得地笑笑,尾音上扬。
炽热的情火自她握住的地方燃起,蔓延全身,带来从不曾有过的欲。
他顿时口干舌燥,梅香中带着清甜,自她口中溢出。
他该义无反顾推开她,阻止情况变得更糟,可现在只看得见她涂抹胭脂的红唇。
柔软,水润,足以慰藉心火。
她似能察觉他的心思,红唇覆上来。
可唇瓣碰到的一瞬间飞快离开,扬起魅惑的笑,随后指尖按在他的唇上,摩挲着,试探他。
呼吸在彼此之间交织,他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捏痛她的腕骨。
她皱着眉气呼呼道:“你又欺负我,你那时推我,害我撞到头,我疼了好久。”
言罢,甩开他起身。
她素来娇贵,白瓷似的易碎,一个不顺心还敢装病,病怏怏躺在床上惹人生怜。
裴承聿清楚他用了多大力道,可她自作自受,就此离开他应该感到如释重负,但他并没有一丝愉悦和轻松。
反而身心紧绷,极力克制山倾河崩的意志。
她不满他的反应,幽怨看他一眼,“你冷冰冰凶巴巴,赵洵就不会这样待我。”
赵洵,赵洵。
她明明还对赵洵念念不忘,却缠着他表哥长表哥短,利用完他转脸又给承泽送墨,轻浮娇气。
他心里腾然起怒,伸出手勾住她的腰紧紧扣住,将她按在腿上不得动弹。
衣裙翻飞,如绽放的花铺在身下。
“你不该乱碰我。”他狠狠裹住她的手,覆在衣下。
重新得到抚慰,他心中喟然一叹,欲念攀升,期待得到更多。
“我就要乱碰,你不乐意就算了。”
红唇一张一合,小巧柔润。
她眼珠一转,不肯依他,重重捏一把后松开,搂着他的脖颈吃吃轻笑:“阿洵也好,承泽表哥也好,他们肯定乐意我……”
话还没说完,尽数被他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