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阿姨范叔叔送回家后，宁霂把慕言按在副驾驶上狠狠地亲着。

“唔……”慕言一般不喜欢对方这么主动，但如果是宁霂又不一样了。

所以他闭上眼睛，任由宁霂发挥。

可宁霂似乎有点不对劲。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就是不对劲。

一吻结束，两人都靠在各自的门上喘着粗气。

“大老板昨天还没玩够？”慕言问。

宁霂抬头看着慕言笑了一下，“明天邵哥要带我去见个客人，可能会有好消息。”

慕言挑了挑眉，“大老板是接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客人？”虽然是自己提起的，但说完了却自己紧张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又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还学会嫉妒了？

宁霂摸了摸慕言的手，“你这是……”

“大老板是接的什么客啊？”慕言先发制人。

“吃醋了？”宁霂还是坚持说完了话。

慕言盯着宁霂没说话。

宁霂自己说完也没再继续。

“我和邵哥约了个客人，买画的客人。”一分钟后，宁霂先出了声，“私人买家。”

“那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慕言单刀直入。

宁霂愣了一下，然后凑近慕言啄了一口，“哪有不高兴。”

慕言用力啄了一下，“有。”

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宁霂推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半个人趴在驾驶位上的人。

“差不多得了。”

慕言低笑了一声，“不想说就不说，先去开会吧。”

“不是不想说。”宁霂微微蹙眉，“就是……”

“我知道。”慕言又吻了宁霂一下，“准备好了再和我说。”

被慕言这么一说，宁霂又觉得自己像个闹别扭的小妹子，“就是……有人要买我的画。”

慕言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要被分手了。”

“什……”宁霂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挑了挑眉毛，“大社长原来这么胆小吗？”

慕言清了清嗓子，“什么？刚才有人说话吗？”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系好安全带，“走了走了，来不及了。”

“慕宝宝？”宁霂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凑了过去。

然而慕言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一点都没有被旁边的人骚扰到的意思。

“慕宝宝~~”宁霂又凑近了一点。

慕言还是不看向他。

宁霂“砰”地一声坐回驾驶位上，“好吧。走吧。确实有点晚了。”

发动了车，他缓缓开上了主路上。

两人也一直没说话。

“为什么不想和我说？”十几分钟后，慕言才开口。

这下变成宁霂沉默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感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慕言明白自己的感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完全理解自己的感受。

他怕说出来会显得太矫情被慕言嫌弃，又怕慕言理解他就显得他更矫情了。

宁霂叹了口气，怎么谈个恋爱变成这样了。

“这是后悔和我说卖画了 ？还是后悔什么别的事了？”慕言又问。

“啊……什么？”宁霂愣了一下，“不是，哪个都不是。你想什么呢？”

车子到主路口，宁霂一个转弯别了直行的车被狠狠按了喇叭，他放下车窗对后面的车挥了挥手表示不好意思。

“好好开车吧。”慕言说。

“我不是不想和你说……”宁霂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有人买画我肯定开心，但是……”

慕言摸了摸宁霂的腿。

宁霂莫名就放松了。

“我就是怕，买画的人要是不懂它怎么办。”宁霂说完才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有点可笑，“算了，当我没说。”

慕言捏了捏宁霂的腿，“我懂。自己用心的成果不想被随便践踏嘛。”

被慕言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宁霂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反应过度了。

“也不是那么严重……其实大部分买画的人还是很有品味的，能看懂画里想表达的意思。”宁霂继续说。

“但……就是……”可还是打了磕巴。

“就是舍不得。”慕言又揉了揉宁霂的腿。

宁霂的手附在慕言的手上抓紧了一点。

“唉~~~”慕言夸张地叹了口气。

“怎么？”宁霂飞快瞥了旁边的人一眼。

慕言低着头，“大老板啊，会舍不得自己的画，但不会舍不得男朋友。”

“嗯？”宁霂转头的时间长了一点，“我怎么不舍不得你了？”

“哎呦。大老板反应倒是挺快的。”慕言还是低着头。

宁霂捏了捏慕言的手，“不许开这种玩笑。”

“这也不算是玩笑吧。”慕言侧过头，通过倾斜下来的刘海看着驾驶座上的人。

“……说个话你不许不高兴。”宁霂突然认真了起来。

“嗯？”慕言被宁霂这个态度吓到了。

他们这时也刚好开到了天野传媒，宁霂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离电梯近的位置把车挺好。

但两人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宁霂始终抓着慕言的手不肯放开。

“我……现在……可能就是……”宁霂还是说得有些艰难，“我的画很重要。”

宁霂终于说出口。

慕言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盯着宁霂看。

宁霂还是搓了搓慕言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慕宝宝。”宁霂郑重地开口。“我现在，还不能说，你比我的画，重要……对不起。”

宁霂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口能换回来多少句“渣男”，毕竟能做的两人基本上都做过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

慕言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但却没办法说像他画那几幅画时付出的那么多，那么重要。

“但是，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你慢慢超越画的每一天。”宁霂还是非常认真。

“画是你一辈子的坚持。”慕言看着宁霂说，“我不会吃这个醋的。”

慕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而让宁霂有些尴尬。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是自己小心眼了？

“毕竟啊……”慕言神秘兮兮地靠近宁霂耳边，“有些事是我能做，画做不了的。”

一句话就把宁霂带回了昨天晚上。

叹了口气，他也小声说：“这一早上起起落落，对身体不好。”

慕言瞥了宁霂某个部位，“没事，用不了了也还有我呢。”

宁霂猛地戳了慕言一下，“闭嘴。”

慕言做了一个锁上嘴的动作。

“太老套了吧。”宁霂努力忍住自己想上扬的嘴角。

“好吧。”慕言收放自如，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宁霂愣了几秒，跟着下了车追了上去，“大社长？慕宝宝？”

“嗯？”慕言瞥了宁霂一眼。

“生气了？”宁霂有点拿不住慕言这善变的性格。

慕言哼笑了一声，“大老板是觉得我有多喜欢生气？”

“那说不准……”宁霂小声说。

两人一路斗嘴上了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才不那么……神经？

“那就先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宁霂低声问。

这是两人在电梯里一边斗嘴一边决定的。再怎么都是要上节目，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点。

况且，他们谁也不想对方被无聊的网络喷子喷死。

“嗯。你注意点。”慕言眯着眼睛笑着说。

“为什么？”宁霂问。

慕言只是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会议室里其他人已经到了，两人刚坐下，对面的苏涟就对慕言露出一副“我了”的表情。

慕言回了个“别多嘴”的眼神。

苏涟：“求我啊”。

慕言翻了个白眼。

“你们一起来的啊。”苏涟说。“你们住的不是很顺路吧。”

其他人的目光立刻落在最后到的两人身上。

宁霂之前在和旁边的方瑜打招呼，没注意到慕言这边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茫然。

“所以是霂哥接你的还是你去霂哥家的？”苏涟挑衅地看着慕言说。

“我请大家喝饮料吧。”慕言说。

顺便瞪了苏涟一眼。

“我要大杯百香云顶，加布丁。”苏涟人畜无害地笑着。

“好。”慕言弯着眼睛笑，但仔细看能看到咬紧的牙齿。

宁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心里这闷闷的感觉是什么……

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其他一头雾水的几个人也跟着点了饮料，期间慕言好几次都瞪了苏涟，但对方就是不看向他。

趁着别人不注意，宁霂靠在慕言旁边小声问：“怎么了？怎么请大家喝饮料？”

“喝个饮料而已。”慕言悄悄揉了揉宁霂的腿。

宁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邢云带着三个助理进了会议室。

“好，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间已经决定了。”邢云坐下后说。

可以看出他最近为这个节目付出了多少，眼下的铁青就是最好的证明。

“下周二下午两点集合，化妆做造型，六点准时开始录节目。”邢云直接说。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只得点点头。

助手把文件发给每个人。

“文件夹里是比较详细的介绍，”邢云示意刚刚发下去的文件夹，不算薄，可见里面的内容充实，“文件夹里面只有你们之前的定妆照，还有一些舞台安排。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可是很民主的。”

宁霂随意翻了翻文件夹……画册里的图。前面几张都是定妆照，后面是一些场景照片。

布景是用了比较中式的装修风格，整体带着古风古韵的味道，但同时又用了很多现代的、西式的装饰。但却意外的合适。

“我们决定第一期就直接进入主题，所以主题就是‘文化碰撞’。”邢云继续说，“话题主要是你们怎么看文化的碰撞，各种文化碰撞都可以将，中西文化、古今文化、传统新潮文化，什么都可以。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学历背景、成长经历、兴趣爱好各个方面作为话题，什么都可以说。”

慕言突然就有点兴奋。

这个主题和他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有一定的关联，也是他非常感兴趣的事。

“但是我们第一次拍摄并不是第一期。”邢云看了看他们。“先拍个先导片给你们预热一下，也让我们有些片段可以先放网上造势。还有就是要备采。”

“备采是什么？”方瑜微微举了举手。

“就是节目前的采访。”邢云说。“PD会简单问你们几个问题，主要是为了让你们脑子开始动，别到了镜头前忘了要说什么。”

但几个人却因为这句话而开始紧张了。

“什么都能说吗？”

除了苏涟。

“说当然能说，但会不会被剪掉就不一定了。”邢云抬头看了苏涟一眼。

“那怎么算随便说。”苏涟撇了撇嘴。

“我没阻止你说话啊。”邢云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你要是非聊不能播的，那确实不能播。”

“我没说不能播的啊。”苏涟表示不服。

“那你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呢？”邢云又问。

“单纯表示一下不满？”苏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