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是个很神奇的事。明明是非常正经的几个字，但就是因为是那个人说出来的，就突然间让人不忍直视。
而在他们之间，就是因为昨晚慕言不停地在叫“霂哥”，现在这两个字让两人都难以直视。
宁霂微微侧目，知道慕言是故意的，但也没说破。
路上停了一站买早点，依旧是馅饼和豆浆的组合，慕言回到车上打开一个梅干菜的递到宁霂嘴边，“给霂哥吃。”
宁霂就着慕言伸出的手咬了一大口，刚要伸手却被慕言抢了先，用手帮他把馅饼往嘴里推了推。宁霂也没客气，趁机在慕言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慕言没什么反应，拿着馅饼自己也咬了一口，“开车吧。”
“遵命。”宁霂轻笑一声。
看宁霂把那口馅饼咽了下去，慕言举起豆浆，“喝一口？”
宁霂目视前方，头朝他的方向歪了一下，慕言把吸管放到他嘴边让他叼着。
“慕宝宝有进步啊，现在知道一口饭一口饮料喂了。”宁霂喝了两口豆浆松开吸管。
慕言拿着豆浆自己也喝了两口，“是啊是啊，万一伺候不好我家霂哥，和别人跑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去抱着徐女士哭，说你对我始乱终弃，上了我了还不要我了。”
“徐女士直接给你扔出去，‘宁霂是0，才上不了你’。”宁霂学着徐女士的语气说。
慕言低头笑个不停，“我真没想到徐女士是这个风格，接受的也太坦然了。”
犹豫了一下，宁霂开口，“以前徐女士问过我，是喜欢许玏煜才喜欢男生，还是因为喜欢男生才喜欢许玏煜。”
“你说过，他之后看的都是男生，所以应该是本身就喜欢男生吧？”慕言还记得那次喝酒后宁霂说的话。
“嗯，我也是这么和徐女士说的。”宁霂说，“然后，徐女士说，‘那是妈妈的原因，替你做了选择’。”
慕言拿着馅饼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位置。“徐女士……”
虽然开了头，但他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结尾是什么。
“你以后，要和我好好孝敬徐女士，遇到她这么好的妈，不容易。”宁霂替他说完了。
“嗯，肯定的。”慕言咽了口口水，顺便把不争气的泪腺分泌出的液体一起咽了下去，“我会经常给徐女士发消息，让她知道她儿子没选错人。”
宁霂右手松开方向盘，伸长握住慕言的左手，“肯定没选错。”
两人的手掌差不多大小，握在一起刚刚好。
“徐女士也会自称妈妈啊，我以为她都不承认这个称呼。”慕言说。
宁霂先是笑了一下，才开口，“她之后说，我要是敢和别人说就灭我口。”
慕言也笑了，“那你还告诉我。”
“所以啊。”宁霂捏了捏他的手，“你可别让徐女士知道，要不你就要失去男朋友了。”
“那你要对我好，不然我就去找徐女士告状。”慕言说，“敢欺负我我就回你娘家，霸占你的房间，睡你的床，还缠着你的徐女士。”
“我可不敢欺负你。现在徐女士对你最满意，我和我爸都要让位，我才不敢和徐女士对着干。欺负徐女士看上的人，我真是不要命了。”宁霂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让慕言最安心的话，让他知道他并不只是对这个人重要，而是对这个人的家庭也非常重要。
“你说……”慕言故意拖了个长音，等到宁霂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才继续，“我是不是，其实是对徐女士一见钟情，只不过你刚好是徐女士的儿子罢了。”
沉默了几秒后，宁霂开口，“虽然徐女士是家里绝对的女王大人，但我爸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你还是别打徐女士的主意了，”车在红绿灯前停下，宁霂拉着慕言的手到嘴边吻了一下，“专心打徐女士的儿子的主意就好。”
“遵命，以后只打徐女士的儿子的主意。”慕言扯着嘴角说。
“乖。”
绿灯亮起，宁霂不慌不忙地发动了车子。
两人的手没能牵在一起太久，毕竟慕言还有投喂这个重要的工作，不能长时间占用一只手。不管是馅饼还是豆浆，慕言采取的都是分食方法，先一起吃完一个，再一起吃下一个。你一口我一口，小学生一样的操作两人却玩得挺开心。
“豆浆。”宁霂说。
第一杯豆浆已经喝完了，慕言拆开第二杯，递了过去，“啊。”
宁霂咬住吸管喝了几口。
慕言买了好几个馅饼，两人吃到最后都有点撑，但还是坚持一起吃完了。
咽下最后一口馅饼，又用豆浆送了送，宁霂揉了揉肚子，“完了，不应该吃这么多，肚子都圆了一圈。”
慕言把垃圾收拾好放到脚边，“徐女士昨天还说，你欠了她十斤还没长，胖一圈也是应该的。我监督你，快点把这十斤还给徐女士。”
宁霂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件事，“徐女士就随口一说，你不用在意。”
“那怎么行。”慕言不让宁霂敷衍了事，“徐女士的要求，必须完成。”
“是，遵命。”宁霂飞快地瞥了慕言一眼，勾着嘴角应了一声。
“好，那既然这么说定了，中午吃火锅，晚上吃烧烤。对了，我听说螺蛳粉特别肥，你吃不吃？”慕言立刻安排上了。
“我吃什么你不知道吗？”宁霂问。
“还真没见你吃过螺蛳粉。”慕言老实说。他大概是能摸清楚宁霂的口味的，但像是螺蛳粉这种刺激性食物，还真的不好说。
“我可以吃，但笋不一定吃完，有的味道特别重，我不太喜欢。”宁霂老实交代。
“你吃不完的我吃，我口重。”慕言笑着说。
宁霂低声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们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天野，氛围莫名地就正经了许多。然而还没来得及细品，慕言的手就摸上了宁霂的大腿，惹得宁霂分心推开他的手。
“开车呢。”声音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慕言的手在非常接近危险区域的地方弹了一下，但也没有过多纠缠，就这么放过了他。
在车上吃早点多少给他们节省了点时间，所以他们也是第一个到会议室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宁霂在慕言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算是报复之前对方的举动。
“嘶……”慕言走在前面，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一下，吃痛地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太狠了吧。还是不是亲男朋友了？”
“不是亲男朋友，这就要叫骚扰了吧。”宁霂得意地挑了挑眉。
然而还没等慕言来得及开口，宁霂就拧起了眉头。
“嘿嘿，不愧是邢云选上来的小孩，质量就是好啊。”
张奔满脸堆笑从宁霂身后露面，手有意无意地在宁霂的腰上摸了几下，就差伸到衣服里面去了。
两人之前都没有和张奔打照面，现在脸黑的和煤炭有的一拼，慕言更是三两步上前挡在了宁霂前面，“你谁？”
张奔非但没有因为慕言的态度生气，然而笑眯眯地挑了挑他的下巴，“还挺硬气。这脾气在娱乐圈可不好发展，邢云没告诉你吗？”
慕言伸手拍开了张奔的手，“请你放尊重点。”
“刚开始一个两个都这样，后面啊……”张奔没有说完，但从头到脚打量两人的眼神吐露出了太多的不怀好意。
宁霂这么多年长到现在，从来没遇见过张奔这样的人，虽然确实是被恶心到了，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慕言就不一样了，不可能让自家男朋友受委屈。在张奔再次伸出咸猪手的时候，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往下按压。
“啊！”张奔吃痛大喊一声，额角甚至冒出了汗珠。“放手！”
他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却没有成功，只能咬着牙抬头怒视比他高了一头的大男孩。“我让你放手！”
毕竟不在自己的地盘，慕言也不能确定自己面对的人究竟是谁来头有多大，除了控制住张奔让他不能进一步骚扰宁霂，并没有更过激的动作。
“你谁。”慕言重复了一遍。
“慕言，松手。”
邢云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慕言的手，紧促着眉头看向他。
慕言手上的力气放松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眼神里充满了警戒，“……邢哥？”
“我说，松手。”邢云又重复了一遍。
没办法，慕言只能松开手。
但还是不忘先甩了张奔的手一下。
邢云的视线从慕言转到张奔身上，眼神也从坚定变成些许不屑，“奔哥，给个面子，他们不知道您。”
两人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虽然标签也只有“骚扰过方瑜和容友琛的人”而已。
邢云立刻把人护到身后，“奔哥，我们还要开会，您看……”
张奔一边揉着被慕言抓的生疼的手腕，一边颇有些不满地等了慕言一眼，“哪找来的人，手上一点轻重都没有。”
“上次你来的时候……”这几个字邢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他们两个确实没在，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都是我们节目的嘉宾，粗剪里你应该看过。”
邢云称呼上的改变虽然微妙，但几个人都察觉到了。
“我好心给你们找拍摄场地，又听说你们开会特意来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你找来的人就这么对我啊。”张奔嘴上这么说，看向宁霂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怀好意。
“慕言，给奔哥道个歉。”邢云压着脾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