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寒眼角同时浸出几滴泪光。

仿佛没有看到一旁的顾拾光，顾笙寒就这么晃悠地又回了房间。

顾拾光在原地怔了片刻，才拿起杯子，到厨房洗干净，再把酒柜重新摆好。

这一幕对她来说太陌生了，以前姐姐从不会做出这么大肆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她朦胧地感觉，这是姐姐的求救信号——

顾笙寒在疯狂地呐喊，希望有人能看到她的伤，能救救她。

以前姐姐明明不喝酒。

是有多痛苦，才一定要借酒消愁呢？是有多痛苦，才会彻夜不眠到需要安眠药和酒才睡得着呢？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拾光站在顾笙寒房间门口，敲门。

“嗯？”房间内传来闷闷的含糊鼻音。

顾拾光推门而入，蹲在床边，心疼地看着顾笙寒。她害怕顾笙寒出事儿，听说喝醉酒的人有窒息的危险，她想在这儿陪着顾笙寒。

“蹲在床边干嘛？”喝了高浓度白酒，顾笙寒是真的醉了，说话都大舌头，她拍拍床，“上来一起睡？”

她躺在被窝里没有起身，但被子往旁边掀了点儿，看得见浴巾已经滑落许多，露出大片白皙肌肤。

顾拾光仰头，正对上顾笙寒漆黑朦胧的眼瞳，这一刻，这双眼睛里只有她，她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扑通、扑通”，仿佛有电流随着血液，从心脏里泵出，蔓延到四肢百骸的血管里。

止不住地轻轻颤栗。

没等到顾拾光的回应，顾笙寒疑惑地微微蹙眉，身子向她的方向靠近，浴巾往下滑落得更多。顾拾光紧张得咬痛了舌头，下意识后退，猛地摔坐在地上：“不、不了。”

尾椎骨摔得有点疼，打断了顾拾光脑海中自动冒出来的幻想——她刚刚已经感觉到睡进姐姐被窝里，被那股酸涩甜味包围的感觉，甚至感觉到姐姐从身后抱着自己，肌肤亲密接触的美妙触感。

“那就快回自己房间睡吧，我这儿没事，很快会睡着的。”顾笙寒躺回床中间，似乎清醒一些，说得毫不在乎，“喝个酒助眠而已，你不在的日子，我几乎天天这么干。”

……

顾拾光关门走后，顾笙寒没有立刻闭眼，而是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奇怪，是喝醉了的缘故吗？

怎么感觉，刚才闻到了一丝，无比诱人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

顾拾光逃一般回到房间，心跳依旧很快。她靠着床滑坐在地上，好半晌，才找回魂魄似的，转身捡起床上的手机。

屏幕上多了一条好友申请，是三人群里另一人发来的：【拾光你好哇！我是沈灼灼！你好你好你好！】

头像是一只脏兮兮的灰白长毛小狗，有点眼熟，但顾拾光一时记不起来在哪儿看过这只小狗。配上好友申请里的内容，顾拾光仿佛看到小狗蹦蹦跳跳摇尾巴的样子。

通过好友申请。

顾拾光想了想，想起姐姐让她和沈灼灼做朋友的嘱咐，编辑：【你也好你也好你也好！】

发送。

沈灼灼立马回了个小狗蹦跳的可爱表情包：【你更好你更好你更好！】

顾拾光没再回，而是点开头像，打开沈灼灼朋友圈，一下给她看愣了。

沈灼灼朋友圈置顶是一组照片，顾笙寒的照片。

是冬天拍的，顾笙寒穿着黑色的羽毛大衣站在无垠雪地中，手里捧着一堆白雪，她微微低头，目光浅浅凝视着手中雪，灵魂都与这个世界抽离一般，矜贵傲然，不落凡尘。

沈灼灼配文：【主人级别的。汪汪汪.jpg】

顾笙寒还给她点了赞，留了言：【是你拍得好。】

顾拾光咬了咬唇：“……”

这张照片，顾笙寒发给她看过，是去年在北国旅游时拍的。可顾笙寒只说去旅游，却没告诉她是和沈灼灼一块儿去的。

再看沈灼灼的签名，她目光更沉了些：[她的黑武士轰鸣在无边大道。]

靠。

置顶是姐姐的照片，签名是姐姐的车，什么都要和姐姐沾边是吧——？

顾拾光再看沈灼灼的头像，忽然就察觉不对劲，她知道这张照片为什么眼熟了！这是姐姐给她发过的，楼下流浪狗的照片！

顾拾光打开姐姐的聊天记录对比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顾拾光一时有点麻木。

如果一个人朋友圈置顶、签名、头像都和另一个人有关，那么她要么是在追星，要么是喜欢那个人。

可沈灼灼是alpha，顾笙寒也是alpha。

顾拾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alpha，是不是也可以喜欢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