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们在里面忙得团团转,没有充足的药物,许多人只能等死,可是感染的人数还在增加,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停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被牧看带走。
“小姐还是别看了,大人在等你。”
停云虽不忍心,但还是离开。
“停云,见过大人。”
“快些请起,早年臣也是受过将军照拂,今日见到姑娘只觉得将军好福气。”
“大人说笑。”
“今日停云来的目的,大人恐怕已经知晓。”
“这位已经与臣说过。”
“这京中大户官员多是搬些馒头包子来,或是赐些衣服布匹,可是像姑娘这样想着解决问题的,倒是不多见。”
“停云虽说有私心,但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助大人。”
“不知停云姑娘想要如何?”
“停云想要问大人几个问题?”
“请讲。”
“请问大人这难民营的中的人都从何而来?”
“一部分是想要入京但是没有通关文碟的,一部分是周围的难民,一部分是被驱逐出境之人,还有就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陛下慈悲,曾下令难民营来者不拒,所以现在难民营壮大得如整支部队。”
说起这个大人确实有些头疼,虽人增多,但是所拨物资却月月缺漏。
倒像是做样子赢得民心后就想要撂挑子。
“请问大人这鼠疫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因何引起?”
“一月之前了,原先还能控制,之后感染的人越多,就越发控制不住,怕是要将这些人耗尽才肯罢休。”
“原因,医官也说不出,只说是难民带来的,现在查也查不出什么。”
“请问大人现在还需要什么?停云当竭力相助。”
“现在,若是能稳定这鼠疫我就舒心。”
“此事,停云不敢出这个头,只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去吧。也急不得这一时,老夫已经习惯了。”
停云行礼后慢慢退出去。
今日来将难民营的底细摸清楚,也不算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牧看向停云汇报了今日他做的事。
他找到一位死士的夫人,她会写字,将别人来找自己夫君让他做事的全过程仔仔细细地写了下来。
她说她认得来找他夫君的人,所以牧看就将她带出难民营,在京中找了个住处,等着以后做证人。
“辛苦哥哥,这件事也就这么过了,现在棘手的是难民营的鼠疫。”
“这事情真是一环扣一环啊。”
“小姐可有法子?”
“还没有,但有一点思路。”
停云靠着槐序呆呆地说。
“槐序姐姐,我好像记得老师教过我,鼠疫是怎么泛滥的,怎么就有些想不起了。”
停云对着槐序撒娇,现在三人倒是有些悠闲。
“因为啊,仲夏帮你听了,小姐以前不喜欢这些医药道理。”
“现在喜欢了,呜呜。”
说说笑笑也就回到牧府。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然后沐浴,槐序知道这病的厉害,所以不想她们沾染上半点。
停云回去后,查了许多书籍,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鼠疫怎么就泛滥到京中来了呢?
要是仲夏在就好了,停云又想起二皇子说她受伤之事。
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将仲夏送进宫去。
但是事情怎么又会如她们所愿呢。
第二日停云将牧府所能拿出的钱财和粮食全都搬去了难民营,让那里的人难得吃了顿又饱又好的饭。
今日那个男孩许是对停云愧疚,就一直躲在人群中,停云注意到他好几次,但他都不敢出来见停云。
停云就让牧看将吃的送到他面前,专门给他挑了一个大鸡腿。
他还是同昨日一样,拿着后就跑走了,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今日的放纵,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
但好在有个念想,很多人都将今天这一餐当作最后的午餐。
槐序不让停云靠近感染的人群,就让她陪着健康的小孩吃饭。
有温柔大姐姐陪着说话,也就不那么害怕,害怕别人来抢他们的吃的。
停云只是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像是不敢有一丝停歇,也不与停云搭话,眼神中也充满恐惧,脸灰扑扑的,头发上也沾了许多杂草上面有虱子在跳动。
停云注意到一个吃完的小孩,不吵不闹,拿着空碗发呆。
“你几岁啦?”
停云语气柔软,充满童趣
“年方十一。”
小孩淡淡地回答,是不该有的稳重。
停云一惊,走过来蹲在他前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原该梳总角。”
他又说。
像是在解释什么。
“姐姐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讲。”
“你从哪来?”
“扬州,前来投靠叔伯想在京中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只是叔伯没来接我。”
“来这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