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凉风一吹,祁观槿只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椎处传来酸意,止不住颤抖身体,他慢慢蹲下身体,眼泪终于掉下来,像一串透明的玻璃珠砸在地上,啪嗒,啪嗒。
他跪在地上抱住自己,情绪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祁观槿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没关系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不能反抗,他不想成为孟闻的累赘。
那种恶心的黏腻感,男人带着茧子和烟臭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掐着,祁观槿终于忍不住恶心,难受低干呕着,想要把那口浊气从身体里吐出来。
孟闻站在祁观槿面前,冷眼看着祁观槿哭。
连哭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声,像一只害怕被人丢弃的小狗,蜷缩着活在一个小小的安全地带里,别人就算越界也不敢呲牙,也不敢反抗。
“他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反抗?”孟闻问道,手指逐渐攥成拳头,克制着。
祁观槿哭了好久,带着浓浓的鼻音,思绪也有些乱,说话颠三倒四,词不成句,“他……他说……会把搭车的钱……还给我……”
孟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压制不住高声问道:“所以你是愿意的?”
祁观槿脑袋很乱,什么愿意?孟闻的话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湖水,他甚至没有听清是问话是什么,迟钝地点点头。
他知道错了,他真的很害怕生气的孟闻,害怕孟闻不要自己。
手指轻轻颤抖,想要拉孟闻的手,被狠狠甩开,祁观槿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孟闻,“哥哥,你别气……”
他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嗓子疼得太厉害了,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过度呼吸导致的呼吸性碱中毒令他反应迟钝,有些喘不上气。
孟闻冷冷出声:“你怎么这么贱?”
贱?
他是在说自己吗?
祁观槿呆愣在原地,泪珠还挂在脸上,嘴唇干裂带着血丝,长时间缺水导致起皮,他下意识深处舌头舔舐嘴唇,想要说什么,脑袋全是浆糊,昏昏沉沉。
“我不是……我没有……”祁观槿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好将嘴合上。
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道歉,“对不起,哥哥。”
眼泪砸在地上,溅起地上的尘埃,他真的好笨,连反抗都不敢大动作,他害怕司机把他们赶下车,他不想拖孟闻后腿。
哑口无言,连解释都变得苍白起来,他能说什么呢?祁观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孟闻盯着祁观槿的脸很久,扔下一句话,“坐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