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观槿忍住羞耻,乖乖张开腿,任由视线在身上逡巡,他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腿根轻轻按压着,原本烧得通红的脸现在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他垂下眼睫,转过头去,看着地上沾血的扳手,银色扳手上是斑驳的鲜血,还带着锈迹,像一把被人用报废掉的枪。
孟闻一定会很嫌弃自己吧……
“你是白痴吗?”孟闻怒其不争,要不是他回来得及时,要是晚一步他看到的将是怎样的局面?
哭泣,呻吟,求饶,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刺进他的脑袋,像一道尖锐的刺次从太阳穴那钻进血肉。
孟闻觉得脑中有一块地方开始刺痛起来,心脏被人狠狠揪住,在沸水中无情的撕扯,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搅碎了,血糊糊一团抓在手里,既血腥又恶心。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着用手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盖在祁观槿身上,声音有些哑:“穿上衣服,我们走。”
祁观槿什么都没说,像一个等候主人指令的木偶,默不作声地穿上衣服,手臂颤抖,四肢无力。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因为高烧导致的眩晕令祁观槿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起来,耳膜像是侵在水中,声音变得嗡嗡的,只能徒劳的看着孟闻的嘴一张一合,反应有些迟钝。
孟闻见他这幅样子,眼神失焦,里面全是惊恐和不安,祁观槿身上全是痕迹,暧昧、迷乱。
几番压抑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孟闻胸腔起伏的幅度有些大,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想要发泄出来。
孟闻脸色阴沉,转身狠狠朝着司机下身踹了几脚,祁观槿有些慌,抱着他后腰,想要将孟闻拖走,“哥哥,哥哥别打了,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事的,我没事,我没事。”
脊背传来阵阵热意,孟闻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温度,力气慢慢收住,双手掐着祁观槿的手臂,将他拉倒身前。
两人的站位发生变化,一前一后,孟闻搂着祁观槿的腰,支撑着怀里慢慢发软下滑的身体。
他脸上面无表情,从裤兜里拿出几片药,“张嘴”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和祁观槿说,怕自己忍不住抽他!
“这……这是什么?”祁观槿将头埋在他孟闻颈窝,有些难受看着他手掌里的药片,“我要全部吃下去吗?”他不喜欢吃药,吃药代表着痛苦,难受,他小时候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每天都要吃很多苦苦的中药。以前每次吃药时妈妈总会哄着他,骗他咽下去。
药片的怪味真的令他难以下咽,那个味道在嘴巴里经久不散,以前那些痛苦的喝药经历翻过记忆山峦,扑面而来。
“你有药物过敏吗?”孟闻低头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凉飕飕的。
“没有。”
“那就吃下去,趁我现在还好说话。”孟闻语气一顿,开口:“从下车到村口招待所,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组织语言。”
祁观槿慌忙把药咽下去,连水壶里的水都不敢碰,生吞入肚,药片紧紧贴在喉道深处,每咽下一口口水都能从咽喉处泛上苦涩来。
他忍住恶心,跟在孟闻身后,没敢让孟闻扶他,自己从车厢里顺着梯子爬下来,眼神戚戚,一言不发。
脚像是踏上柔软的云层上,晕乎乎的,连人影都看不清,脚步踉跄走得歪歪斜斜,他现在不敢惹孟闻生气,只能努力控制自己走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