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手里转着铅笔,眉目紧锁,看着卷子上的物理大题。
这真是国人出的题吗?每个字自己都能看懂,怎么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每一个字都在嘲笑自己的低谷智商。
“兄弟,这题怎么做?”
祁观槿活动着脖子,看一眼题目,抬头看了一眼高辉,眼神里透露出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高辉:……
他怎么感受到来自学霸的无形当中的蔑视,瞧不起谁呢?他也是正儿八经的凭自己考上高中的好吗?
“你丫再用这眼神看我,我会去起诉你的,小同志别这么傲气,世界上有你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自然允许我这样祸害遗千年的毒瘤存在。”
存在即合理懂不懂?!
祁观槿唇角微微噙着笑容,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头也没抬,“我并不是质疑你的智商,而是这道题并适合你……”他语气带着停顿“你这样的人才动笔。”
“这一题属于拔高类,你的心血来潮用错地方了。”
“啊?是吗?”
男生有用铅笔戳戳自己脑袋,原本还存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想法,好好复习十个月,争取考上大学的梦想就这样中道崩殂。
高辉有些泄气,将手上的铅笔扔回到笔袋里,双手抱着后颈,伸展筋骨。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校园到处充斥着水汽,靠近窗户的同学站起身来将窗帘拉上,只留下浅浅的一条缝。
头顶的白炽灯照在人脸上有些泛白,黑板右侧一角写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标语,最顶上一大张横幅,“低头是题海,抬头是未来。”
周围的同学都埋头苦学,教室里只剩下铅笔划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以及时不时的翻书声,每一个同学都在全力以赴面对高考。
好像身边的同学一夜之间都变成熟了不少,高辉用胳膊撞了一下祁观槿,偷偷在祁观槿耳边讲着小话:“槿啊,你说我们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考一个好大学的吗?”
他从小家境优越,头顶的两个哥哥在家族里也很有话语权,自己生为家里的老幺,被惯得无法无天,此时的他也有些迷茫了。
祁观槿看了他一眼,“少爷,你知道吗?能考上高中的都不差,很多人连初中都没读完就南下打工去了,他们在工厂里也会想你这个问题,每天上工下工就是为了生活嘛?”
高辉歪着头思考,是这个道理吗?他读书少,还是听祁观槿的。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学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日后慢慢想也是不差的。
“你和班长一定能考上北区的大学,你两成绩这么好,就没见你们从成绩榜上掉出前三。”说着,他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祁观槿,语气带着酸,“兄弟啊,以后你发达了一定要包养我知道吗?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一定要努力加油啊!”
他给祁观槿打着鸡血,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前半辈子吃家底,后半辈子靠兄弟,齐活了!
祁观槿有些受不了他时不时的骚扰,有些无奈的将他推开一点,语气中带着嫌弃:“我说了要包养你吗?你别这么自恋。”
高辉大惊失色,“难道你还要包养其他人?是谁?我们班里的吗?小妖精快站出来,本宫的位置你也敢抢?”
教室里的同学笑作一团,不少和高辉关系近的同学大声开麦:“辉哥,你连正宫娘娘的位置都敢抢啊,小心班长记你违规。”
教室走廊上有学生会巡查教室纪律,走到班级门口有些不悦的敲了敲门,“安静,还有半小时下晚自习了,坚持一会。”
不少人闻言禁声,开始埋头写作业。
祁观槿被这活宝这么一叨扰,也没了心思算题,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心里暗暗想着,也不知道哥今天回家吗?他都快一个月没见孟闻了。
至从上次两人吃过一次饭之后,孟闻就一直在区县忙着工作,就连回城区的时间也没多少。
他每周会挤出一些时间开车回主城一趟,带祁观槿出学校吃饭,吃完饭后也是急匆匆的赶回去。
也不知道哥哥在那边累不累?听说煤矿的账目审查都很的费人力物力,依照哥哥的性格,估计每天都会废寝忘食的扑在工作上。
有好几次他从手机里都能听出孟闻的疲惫,孟闻身边都有一道轻柔的女声,他喉间如同被人放了一块烙铁,话也一次比一次少。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时,学校原本安静的气氛一下被打破,犹如一滴水滴在沸腾的油锅里炸开,霎时变得热闹起来。
学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慢慢走出校园,享受这短暂的平和时间,一中是江城较好的学校,教学更以严谨苛刻出名,学生在学校每天有做不完的试卷和考不完的考试。
祁观槿他们班更是离谱,除了学校统一组织的月考,他们班甚至形成了周考制度。一天考完语数英三门主科目,晚上的自习考完理综试卷。周天的晚自习就拿来修订试卷,探讨难题。
“哎哟喂,终于下课了,等会去外面吃碗麻辣烫啊?”高辉搂着祁观槿的肩膀,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他俩是班级里最不缺零花钱的人,又是同桌,自然而然的玩在一起,下晚自习后吃东西也不用担心对方的承受能力,想吃什么吃什么。
祁观槿没什么胃口,“我就不去了,我哥让我少吃点辣,对身体不好。”
高辉有些气馁,他兄弟什么都好,样貌好,学习好,唯独一点就是太听他哥话了,对他哥的话简直就是按照圣旨执行的程度,怎么说也没用。
“槿啊,我说你也太听你哥话了吧,你哥都不在,你吃个麻辣烫还要顾及你哥,真不至于。”
“我最近肠胃不舒服,还是去吃一个蛋烘糕吧。”他最近时不时胃疼,去医务室拿了药,校医说饮食清淡,注意休息,暂时没有这个口福吃麻辣烫。
高辉气笑了,搂着祁观槿的手微微用力,“我羡慕?are you sure?”
祁观槿被他一口地道的京口英语给折服了,正准备反抗,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们快来看啊!哪有这家的女儿这么不要脸?年纪轻轻就出去卖,真的不知羞耻的!”一个穿着打扮有些土气的妇女揪着一个女生的衣服在校门口撒泼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