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博。”
“你妹妹呢?”
“项玲。”
“你妹妹跟你的性格,反差很大。”
项博没接话,垂着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抬头,看向臧星,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臧星挑眉,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她没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别的情绪,好一会儿,才说道,“臧星,我的名字。”
少年点头,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说欠你一条命,没开玩笑。”
“不必记挂在心里,你昨晚帮了我,就当还了这个情,”臧星站起身,看着他,眼神清冽,让人下意识地凝神,想要倾听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也没开玩笑。”
等人走出好几步,清冽的笑声才从客厅传来,少年的声音显得朝气又阳光,“臧星,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吗?可能每个人都如此。”
朝阳透射进来的阳光倾泄在她的侧脸,精致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微微的荧光,卷儿翘的浓密眼睫毛轻轻颤动着,好像在花丛间翩跹的蝴蝶,那一刻,没读过书的少年整愣了一瞬,仿佛那不经意的一眼,看到了人间最为纯净的美好,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回神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抬手挠了挠头,转身走向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脑子里却又浮现出了刚刚那惊鸿一瞥,挥之不去。
早上9点半,沈易之带着满身风尘回到了尘文楼,第一时间上了3楼,敲开了林安之的房门。
其他三人坐在客厅里,不一会儿,看到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林安之怀里依旧抱着那个东西,眼里的红血丝更加密集,看起来着实骇人。
“来,坐这儿,坐下说。”
沈易之的声音里带着亲和,拉着林安之坐在了臧星对面,项博和柳鸣各自占据了对角的单人沙发,俱是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臧星就在这儿,你现在放心了?”
林安之抬眼,迅速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女,又怯怯的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点头,“嗯。”
“那行吧,东西拿出来我们一起看,我保证绝对不会骗你。”
林安之又扫了一眼臧星,点头,把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面山,那双手在放下东西的时候,迟迟不肯收回,也没有人催促他,一直到他觉得这样不好,才瑟缩着,慢慢收回手。
“你把外面的袋子打开?”
“好,好。”
林安之刚缩回的手又迅速探了出去,警惕性的看了一圈,这才解开了袋口,取下了套了三层的麻袋。露出一个造型奇特的三足青铜鼎。
臧星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在麻袋撤走的那一刻,眼中倒映着灿烂炫目的金光。
“这个东西,看不出来年代,但是应该是属于佛道两家,供奉了超过三百年之久的香火鼎。”
地球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又带了一句,“这东西不简单,它的历史价值应该超过了A级。”
“你肯定没什么麻烦,有麻烦的是林安之,这股能量你也看到了,很纯正,它的元素能量看起来是金属性的,但又包含了三百年时长的香火信仰,这是超出元素能量的存在,是成神的必要属性条件。”
“所以你是说,林安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极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这个青铜鼎?”
“应该是这样。”
就在两人在脑子里交流的时候,沈易之和柳鸣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这个青铜小鼎,都不需要仔细辨别,就能看出来这东西的真假。
“小林,我和你父亲有过故交,我不至于在钱的事情上骗你,但是这个东西,我没办法现在给你估算出来一个价格,我也不想昧了你的钱,”沈易之沉吟后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能给到你更加公正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我。”林安之只听到沈易之不想给他钱,顿时慌乱起来,伸出手把青铜鼎抱在了怀里,满脸的戒备,看看沈易之,又看看旁边的两个人,最后视线落在了对面的臧星身上,“我不跟你走,我,我跟着她。”
沈易之眉头狠狠一跳,这小子,吃什么药了,沾上人小姑娘就不撒手!
一旁的项博眉头也簇了起来,抱着手臂,眼睛盯着林安之,脸上的表情很冷。
柳鸣看了看没说话的臧星,又看向沈易之,轻摇着头,没说话。
“你想要卖了它,换钱是吗?”
臧星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抬眸看向林安之,声音温和,眼眸干净纯粹,一眼看不到除了那清浅柔和的光晕外的任何神色。
“嗯,嗯,对。”
“你着急要钱,要做什么?家里有别的人非常需要钱吗?”
林安之抱着青铜鼎,点头,声音有些哽塞,“我,妈,妈妈,生病了,花,花光了,钱,钱没了,妹,妹妹,妹妹也有病,很,很严重。”
“你是说,你妈妈和妹妹,都生病了,家里没钱,医院不给治?”
“嗯,对。”
几人闻言,这才恍然,沈易之看向臧星,说道,“我把你的妈妈和妹妹都接到这里来,出钱给她们治病,好不好?”
林安之听到沈易之的话,眼睛里流露出惊喜,抬起的眼眸在对上他的时候,立刻又垂了下去,抱着东西的手臂又紧了紧,屁股挪动,拉开了和沈易之的距离,“我,我,我不相信你。”
“你不信我,那你信她吗?”
沈易之伸手一指,林安之看向他手指指向的人,抬眸,眼里布着一层茫然,又隐隐带着希冀,还有一丝恐慌,点头。
“那就让她作证,我让人去你家接人,或者我们和你一起去,把你的妈妈和妹妹都接到这里来治病,钱我先帮你付,等你卖了这个东西,拿到了钱,再还给我,怎么样?”
林安之没回话,反而稍稍抬起了头,眼神怯懦,看着臧星,“她,你,你和我一起去。”
臧星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沈易之,在对方点头之后,才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项博突兀出声,吓的林安之立刻缩着身子,卷缩到了沙发角落里。
沈易之看着他,没说话,只看向臧星,臧星扫了一眼站起身的项博,抬手,轻抚着眉心,点头。
“好,那就咱们三个,和林安之一起,去把人接过来。”
确认这件事以后,沈易之立刻打电话让人安排,跟林安之反复确认了他家的地址,发现距离H市很远,坐飞机都需要3个小时。
沈易之让人安排好机票等一系列出行需求,又带着林安之进屋,教他开水龙头,洗澡换衣服。
一直到下午三点,一行人出发,沈易之多带了五个人随行,坐上飞往西南方向的Y市。
出了机场,又开着车,钻进了大山深处,一直到晚上9点钟,才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找到了位于偏僻角落的林家。
小镇的屋舍不算密集,最高的只有三层楼高,差一点的就只能住用铁皮搭建的棚屋,当一行人来到林家的时候,发现母女俩都躺在狭小逼仄的棚屋里,连基本的遮风挡雨都做不到,床也是用木板在摞起的砖头上搭建出来的,但好在收拾的还算干净,不过看着母女俩,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躺在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就能看出来,这两人这种状态应该有几天了,屋外火灶上的铁锅上落了满满的一层灰,放置在搭建出来的木架上的碗筷也都落了一层灰。
臧星站在院子里,安静看着这一下子涌进来9个人的狭小院落,拥挤到连转身都显得困难。项博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歪着头四处打量,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妈,妈妈,”林安之一进家,就走向了窗边,眼神中满是焦急,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转头,看向跟着进屋的沈易之。
“别急,我们现在就接上人,回H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