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惟一直对她的行为严加看管,只是听到有流言围绕着两人,他不信。
因为他知道都是明媚编排出来的。
可现在,他犹豫了。
文榆涉世未深之时就碰见了他,两人一起携手走过,邢惟断定在她心里自己不是无足轻重的人。小姑娘初见时还是一张白纸,自己浓墨重彩的几笔勾勒出她的雏形,里面的沟沟壑壑自己填充。
她是邢惟看着长大的。
而她竟然有未告诉自己的事情,要知道她衣柜里有几件粉色的衣服他都知道,家里有什么样的拖鞋他都一清二楚,他不敢相信,她有隐瞒他的事情。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邢惟说不出个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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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君一夜未眠,头难免有些难受,喝下几颗药就前往公司开会。
股东大会人来的一向很全,连许久不见的哥哥嫂嫂都到了。
庄文君已经很久没这样叫过了。
在公司称公职。
S市日报中的商报依旧是他每天必看的内容,只不过今天的商报内容有些特别:东风送瑞集团小儿子强势来袭,与初恋情人步入婚姻殿堂。
婚宴殿堂,呵。
不过是幌子,来的人都能看得到。
商报很罕见地对他们的个人生活进行精细报道,小到在哪个桥下共吃烤红薯,手上的戒指又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事无巨细。
洋洋洒洒,感人至深。
庄文君轻哼,很少表露负面情绪的他评价道:“营销手段。”
确实是营销手段,但这只营销手段强势来袭,让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对这个集团的年轻人表示了好奇,订婚第二日搜索量直接破亿,热搜霸榜一周,屠榜当周的所有大牌明星。那周的广告都避让三分。
营销手段后续给力,多家媒体争相报道,据说都争取到了和当事人的面对面专访,因而每家采访都事无巨细。
这也让文榆暴露在大众眼中,很快就出现了负面新闻。
东风送瑞集团回国第一件事就是重组公关部,将从国外带回来的人才和本地的市场进行融合,又进行大规模招聘,他们对这场营销点对点对接,每一份发出去的报道,都是他们亲自编撰审核过的。
舆论水涨船高。
一则小道消息曾在半夜偷上日榜,3分钟后无影无踪,相关话题和报道人一应消失,就是鱼儿跃入了大海。
也不知那鱼儿究竟是不是海水鱼了。
邢惟这几天吃住都在公司,以防什么意外,他把文榆也捉进了公司,任何细节两个人都要共同记住,几周之后等舆论差不多消散,他们要接受电视采访。
每个步骤同步进行,有条不紊。
文榆第一次看到了公司的全貌,以及这个公司经过风雨后的制度重续。
她看到了在沙发上小憩的邢惟,脚不着地团团转,终于得偿所愿,杀回了S市。
他年纪尚浅,难免受到老牌公司的轻视,但他从不诉苦。文榆和他好久未见,竟然觉得他已有而立之年的风采。
文榆突然百感交集。
对于创业者来说经验是更为宝贵的,所以他一直在实践,不分日夜,夜以继晷。
她太理解她了。
他想闯出个名堂,想在家族里争光。
他想为自己和母亲正名,他是铁板铮铮的一条硬汉。
他和父亲签了对赌协议,他想赢。
文榆自然会全力帮他。
更何况,公司里有她的一份钱。
天渐渐暗了,Julia从楼下拿上来外卖,大家开始安静地就餐。
这栋大楼并未正式投入生产,他们目前处在32楼,只有这一层灯火通明。
远远看去就像是远洋上的一艘海船,只点了一盏煤油灯。
这座惠灵顿大楼一周后正式投入使用,而东风送瑞是他的第一位主人。他执着地望着32楼的这个男人,或许他也在揣度,到底谁的寿命更久一些。
城市限电之后,内透成为了这个城市深刻而内敛的标签,文榆再也未见过有一个如他这边美丽的城市。
远眺直见海面,海天一线,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地球真的是圆的,天圆地方终究是古人的错误猜测,实践出真知,现在也是。
每个人都在斗,文榆猜想邢惟在和自己斗,其乐无穷。
他不相信自己会一辈子都活在城中村,文榆也不信,所以两人合力,力求翻天覆地之能。
在这之前,文榆的耳边又响起邢惟的疑问:“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让我放过你,不要把你圈进商斗这个怪圈,一旦启动,那么谁也没有回头的路。”
邢惟说这话的时候面带苦涩,文榆不明白,“他让我放过你,他愿意和我做交易,所以我们整夜都在下棋,我赢一局,他赢一局,可到头来都是平局。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整夜守着你,是在等你回心转意,想着万一你要放弃。”
“权利的争斗中,无人幸免,都是败者。”邢惟一声轻蔑,“这是他说的。”
文榆想了会儿,问:“那你怎么说?”
邢惟点了烟,轻弹几下,文榆看不下去他装逼的样子,拿起投进了面前的酒杯里。
“我说‘你猜我公关部的首席的是谁’?”
“他便不说了,但是他还在等,直到你醒来他才走。”
“今日凌晨,有几条关于我和明小姐的传言不胫而走,在我们还未有手段之前,热搜便撤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今日之前,我会觉得是因为他和明小姐的关系,他不想牵扯进去。”邢惟苦涩地笑笑,他貌似醉了,面部肌肉无故颤抖,“但是今天,我想是因为你吧。”
明媚和庄文君两人分开地撕破脸皮,极其难看,他拒绝为明媚和孩子提供任何资金支持,不惜走法律途径、败坏名声也要捍卫底线,邢惟已经有了几分猜测,这样难看的基本手段让公司股票大跌,家族长辈出面都无济于事。
或许,庄文君真的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阿榆,今天之前我绝对不会说这番话,因为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是殊途同归,我们是命定的缘分。但既然你不死心,你可以去找他,人嘛,总要试过了之后才知道好不好……”
文榆不肯定他的前半段话,但是邢惟对她了如指掌,她的心理动态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阿榆,他们不可能再和好,你不是任何一段关系的第三者,想做就去做吧。”
文榆顿感天旋地转,他们四个人的缘分究竟是哪两个人先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