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痛苦地摇头:“她还小,马上要高考了,我答应过他哥……”
“你知道她还小?”夏漾一拳打在桌子上,拳头发麻,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瞬间炸裂。
林煦盯着地地毯上的阴影:“你说过,不再问我以前的事。”
死寂如潮水漫过房间。夏漾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狠戾。
她划开手机,将照片怼到他面前:“这是以前的事,这他妈是现在的事!”说完,扬手将手机狠狠砸向他胸口。
手机落地,屏幕朝上,林煦垂着头,照片上的自己半跪在宋凌面前给她系鞋带,身后是宾馆的旋转门。
他浑身血液凝固:“什么时候?”
“从法国回来那晚。”
林煦浑身颤抖:“你当时为什么不问?”
夏漾没动,唇角冷笑:“好不容到手的,当然是玩够了才算的。”
“夏漾,你能别这么说话吗?”林煦的手攥紧她的手腕,却被她一把推开。
“林煦,戏可真好,不当演员真是浪费了,”她抓起笔在协议上签字,笔尖几乎戳破纸,“签字拿钱,好聚好散。”
“我说了,别想!”林煦执拗地抬头,眼角泛着猩红。
“死缠烂打没用,林煦,你知道我当初是如何对霍司明的。”
夏漾逼近他,眼底寒芒骤盛:“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把那几张照片传到网上,再曝光那女孩,制造舆论攻击她,你觉得,她能撑多久?”
“你……”
“林煦,别逼我对付你,你受不起!”
“夏漾,我,我,”林煦脸色惨白,拽住她的手腕,“我可以解释。”
眼角瞬间落下泪来,听见自己要对付那女孩,他害怕了:“可我现在不想听。”
“我是因为答应……”
“啪”的一声,夏漾回身抬手甩了林煦一记耳光:“我说我现在不想听!”
“我答应过宋凌她哥,要替他照顾她到大学毕业。”
“他没想到你会把妹妹照顾到床上去吧。”夏漾抬手想再打?
“没有,”林煦握住她的手腕,“我跟宋凌什么都没有。”
“照片都拍到了你还有什么狡辩的?林煦,你该不会说你们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子里纯聊天吧!”
“没有!没有一个房间!”林煦手上用力。
“放手!”夏漾被他掐疼了,指甲抠进他的手背,“照片都拍到了还狡辩什么啊?敢做不敢认,你他妈还算男人吗?”
林煦突然低吼,眼眶通红,“她从家里逃出来找我,求我带她去给她哥扫墓!房间是等他父母过来接她的时候开的,夏漾,你为什么要那样想我?!”
夏漾渐渐不再挣扎。
“他哥宋凛,当初为了我,打伤了郑贺,被判了三年,人生最好的三年啊,”林煦颓然仰头望着头顶的灯,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出狱后,他决定去广市闯,可是,可是却因为一场车祸,死了。”
“宋凌从小就特别依赖她哥,那会她正要参加中考,家里既怕她受不住打击,又担心她分心考试,就骗她说宋凛出国参加职业赛,回不来。”
“那天,她突然跑到北城来找我,问我她哥是不是死了?我觉得她已经成年,有些事该是她承担的,就带她回来给她哥扫墓。”
他垂下眼,目光重新落在夏漾脸上,声音哽咽:“郑贺在我心里是一块阴影,我总有走出来的办法,但宋凛,”他倚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他在我心里是一个死结,永远都解不开,我欠他一条命,我总是要还给他的。”
林煦的眼泪让夏漾的心瞬间软下来,她俯下身,刚想劝慰,又听他开口:“夏漾,你从张家出来,才来问我这件事,”指尖缠上她的耳垂,摩挲钻石耳钉的表面,“是因为你已经决定,要撇下我,接受张云扬?”
“什么?”
“这副钻石耳钉我见过,是他送给你的吧,你戴着很好看。”
“这种钻石耳钉……”
“你跟我说你父亲去世了,但赵升说你父亲在监狱服刑,再有一年就要放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父女团聚。”
“……”
“我在青山医院的时候,见过你妈妈,你跟她,长得很像。”声音平静如湖面,没有一丝波纹。
夏漾身上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开始急促,机械地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奔涌而出。
眼底的光突然就灭了,算了,误会也好,欺骗也罢,都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时候误会就是上天给你的告诫,告诫你这条路是错的,劝你莫要一错再错。
林煦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打挺坐起身,冲出房间,浑身禁不住打颤,等不及电梯,冲进楼梯间。
崔宁宁提醒过自己的,不要揭她的逆鳞,她会痛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