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震了好一会儿,附近烧烤店的老板为了拉拢熟客建了个群,每天在群里发红包活跃气氛,手气最佳的可以打折,算是店里的营销手段。
他点开群聊,果然又看到老板拍的视频:“各位老铁,开始营业了啊!想来的提前订座啊!”
镜头扫过店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林煦心口骤然发烫。
他按下暂停键,见到夏漾面前摆着几串肉串和两瓶啤酒,手背撑着下巴,眼神蒙眬带了些醉意。
夏漾确实有些醉了。
她只是想尝尝本地的啤酒,老板特意提醒这酒后劲大,她却没放在心上。
两瓶酒下肚,意识渐渐飘起来,结完账往回走时,脚步愈发虚浮,最后直接断片。
再睁眼时,人已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那对还未拆封的抱枕被她扯掉塑料包装,此刻正被紧紧压在怀里。
嗓子干得冒烟,她撑着起身倒水,嘴唇刚碰到杯沿就猛地缩了下,火辣辣的疼。
她转进洗手间照镜子,看见下唇瓣破了个小角。什么时候磕破的?她扶着洗手台想了半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却像被揉皱的纸团,怎么也展不开。
懒得再琢磨,她晃回次卧栽倒在床上。想起被撕坏的抱枕,心里默默叹气:明天得去商场再买对新的抱枕,林阿姨家讲究多,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果然啊,喝酒误事。
幼儿园午休时间,老师们围坐成一圈吃工作餐。
美术老师王宇三十出头,单身独居,家境普通却眼光颇高,此前朋友介绍的几个姑娘都被他婉拒。
学画画的人总带着股浪漫又忧郁的气质,这般性子,感情路大多不顺。
“夏老师,”他早早守在餐桌旁,见夏漾端着餐盘走来,忙招手,“坐这儿。”
二人之前唯一的交集是她第一天上课时,见他搬画材时掉了几盒颜料,她顺手帮着捡了起来而已。
王宇将桌上一罐冰可乐往她面前推了推:“给你的,冰的。”
“谢谢,我不喝冰的。”夏漾摇头。
她本就气血不足,刚到国外时没有注意,得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很少碰凉的。
前两天看贪嘴吃了个冰淇淋,这两日小腹总是隐隐坠痛,此刻见到冰可乐更是碰都不敢碰。
王宇自然想不到这些,继续说:“那就等它放温了再喝。”
“常温的可乐不好喝。”话音未落,一条胳膊从夏漾身后伸过来,指尖故意勾了勾她的发梢,手肘状似不经意地擦过她肩膀。
林煦抓起那罐可乐,“砰”地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宽松的白背心下,虬起的血管顺着胸肌蜿蜒而下,喉结在阳光下来回滚动,脖颈上的水痕泛着光,欲得让人尖叫。
桌上几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已经红了脸,赶紧埋头扒拉饭掩饰。
夏漾却眼皮都没抬,径自夹菜吃饭。
“谢了,王老师。”林煦捏扁易拉罐,随手朝垃圾桶丢去。红色罐子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却因准头欠佳,磕到垃圾桶边缘弹了出来。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俯身捡罐子时,眼角余光瞥见夏漾唇角扬起的淡淡笑意。
“麻烦让个地方。”林煦端着餐盘往夏漾和王宇之间一站。
王宇抬头推了推眼镜,面露困惑:“林老师,这儿没空位了,你坐夏老师另一边吧。”
“不坐,这边靠窗,通风。”话音未落,他长腿一伸,愣是在两人中间蹭出一条腿的距离。
“好吧。”王宇妥协,端着餐盘挪到夏漾另一侧坐下。
林煦却拧起眉,转向夏漾:“夏老师,能麻烦你坐这吗?我想挨着王老师。”
原本闷头吃饭的老师们齐刷刷抬头,眼神在空气中无声交错,心照不宣地憋着笑,又纷纷低头扒饭。
王宇的脸“腾”地涨红,抓起餐盘和可乐,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煦得意地坐进空位,瞥了眼夏漾的餐盘。
“幼稚鬼。”夏漾轻声嘀咕一句,端起餐盘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