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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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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真诚,仔细端详着那人的神色变化与一举一动。

“北狄战败,来盛京议和,裴将军前去接待已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若是一朝首辅也一同前去,怕是叫他们觉得,这胜仗是他们北狄打的。李大人,你身为鸿胪寺卿,便由你一同前去照应吧。”

被点名的李大人浑身一激灵,立刻上前一步,“是,首辅大人。”

“既然如此,此事便定下了。”皇帝露出了解脱的笑容,然而他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掩在宽大的龙袍之下。

除了这两件要事之外,其余大臣汇报的皆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易寒只觉耳边像是围了几只蚊子,他轻轻蹙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一些官员见他这副模样,止住了原先想上报的话头,宣政殿中一时陷入了寂静。

皇帝扫了底下的人一圈,隐藏住眼中的恨意与不甘,语气中带上几分雀跃,挥了挥手,“既然诸位爱卿无事禀报,那便散朝吧。”

“散朝——”大太监的唱和声在大殿回荡。

皇帝自皇位上走下,他的眼神在与座椅擦肩而过时瞥了过去,恰好此时,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眸子的主人冲他轻轻一笑。

他慌张地收回了视线,脚下的速度又快了不少,被发现了吗?怎么会呢,明明,他藏得这么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齐呼声中,皇帝匆匆离开了宣政殿,身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裴安看了他一眼,又转向仍旧一直沉默着的那人。

在前往盛京前他想过很多,那个在陛下信中结党营私,近乎一手遮天的首辅是如何模样。现在真的见到了才清楚,他竟然如此嚣张,这整个朝堂上下,唯他马首是瞻,皇帝,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摆设。

他第一个转身离开了宣政殿,柳承跟随在他身侧,其余人面面相觑,随后也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林指挥使,留步。”

被叫到名字的林指挥使停下脚步,身侧的官员纷纷看了他一眼,随即加快步离去。

他有些疑惑地回身,视线停留在后侧方的那人身上,他正缓步朝着他走来,笑容和煦,一副芝兰玉树之姿,但盛京中熟悉他的人都不会这么想。

“易首辅,不知你有何事寻下官?”林指挥使规规矩矩地冲他拱手一礼。

“呵呵,别紧张,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见他那副紧张的模样,易寒出声安抚,抬手,一枚腰牌被他放在指间把玩。

见到那腰牌上的字样,林指挥使面色一变,眉间微蹙,“还请易首辅明示,这是何意?”

“随我来,这可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他慢慢地走在前面,林指挥使放慢了脚步,跟在他的后侧,一路上沉默着,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随着他登上马车,林指挥使抹了抹额上的汗,他瞥了眼倚在那边的首辅,心中想着,真奇怪,这马车中如此闷热,怎地他却无事。

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他急忙下了马车,喘了口气,待在里面跟在蒸笼里似的。

他抬眼,面前的正是盛京最知名的酒楼,宴欢楼,他回头看了眼刚刚下车的人,心中暗想,这里莫不是他手下的产业,先前也未曾听说啊。

“进去吧,林指挥使,今日我请你。”

易寒带着他去了原主用来谈事的雅间之中,里面点着淡淡的沉香,装潢古朴雅致,桌上摆着一整套茶具,他动作娴熟地泡着茶。

林指挥使坐在他对面,想不明白这些文人怎么如此麻烦,泡个茶还要这么多流程,喝茶不就是把茶叶放沸水里一泡嘛。

“尝尝。”

杯中的茶汤清澈透亮,犹如一块流动的琥珀,茶水轻荡,林指挥使如牛饮水般一口喝完,茶盏被放在桌上,震得桌子微动。

“易首辅究竟想要说什么事?”

“这块腰牌,”那块牌子被推到了他的面前,“是在昨日刺杀我的刺客身上寻到的。”

林指挥使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人想要陷害我!”

易寒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是驱狼吞虎,不过手段还是太嫩了些。”

“是陛下。”林指挥使的语气肯定,神色有些不好。

“我清楚指挥使你不偏帮任何一方,但是,你也看到了。”他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小皇帝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算计你,日后他大权在握,你的下场,可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呢,易首辅是想拉我上你这条贼船吗?”林指挥使讽刺一笑,目光不屑。

“当然不是,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给自己留个后手。还有,好好查查自己的身边人。”

他抬手,一个人影悄无声息自房间某个角落走出,几张纸被放在他手中,他将这些再次放到了林指挥使面前。

林指挥使翻开那些东西,一张一张看下去,神色从惊讶到愤怒,再转为平静,眼中含着几抹狠厉。

“易首辅,今日的事多谢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易寒微微颔首,垂眸扫过他紧攥着纸的手,上面青筋暴起,显示着他并不如现在表现的平静。

林指挥使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起身匆匆离开,雅间门被砸得一声响。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步走向窗边,视野在瞬间开阔,整个盛京的繁华尽在眼底,一览无余。

“昨日的事,查清楚了吗?”他的视线依旧望着远处,抬手拨弄着窗边盆栽中的君子兰。

“查清楚了。那个杀手是通过玉华池的进水通道凫水进来的。”

“哦?有意思。”

从最近的通道口游到他的府邸,最起码要一个时辰,不算府中接应他的人,也算是个能人。

“主上……那玉华池需要加强防护吗?”

“不必。把那刺客的尸体丢去小皇帝的浴池吧。”他眼角微弯,像是想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

“是。”

*

梁荀看着桌案上那些经过筛选的所谓奏折,里面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起早朝上那人嚣张的态度,一挥手将那些统统扫到了地上。

侍立一侧的小太监纷纷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陛下,息怒。”一女子推门而入,她悄悄瞥了眼地上几人,他们得了眼色,纷纷退出。

她走到了他的身后,抬手轻按着他的肩膀,笑容端庄温和。

“可是今日在朝堂上又被那姓易的刁难了。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梁荀靠在座椅上,眉目微微舒展,“娴儿,还是你最贴心。”

“陛下,夜深了,还是早些沐浴歇息罢。这些折子不妨明日再批。”

“也是,有没有朕,这朝堂怕是没什么区别。”梁荀有些自嘲地一笑,抬手掩住眼睛,在遮挡下的却是不甘与野心。

“陛下……总有一日,您会夺回一切的,娴儿会一直陪着您。”她微垂着眸,露出了几分心疼与坚定。

“娴儿,朕允诺,待到收拢皇权那一日,朕定会予你皇后之位。”他站起身,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眉间,像是想将她的愁绪统统扫去。

“臣妾相信陛下。”孟雅娴握住了他的手,目光真切。

“娴儿,你今日便留在朕的紫宸殿如何?”

孟雅娴脸微微一红,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都听陛下的。”

梁荀拉着她的手,冲着门外喊到,“去华清池。”

门外的太监连忙传喝,“陛下摆驾华清池。”

孟雅娴只是静静地跟在他的身侧,与他一同坐上御驾,笑容端庄,像是画在了她的脸上一般。

自小便被父亲以女德女戒教育,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完美的恰到好处。她从没想过入宫,但父亲对她这个嫡长女寄予了厚望,为此甚至不惜拆散她与心上人。

“那个穷书生有什么好的!你是我孟家的女儿,情情爱爱是你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东西!”父亲将茶杯掷在地上,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她不甘地攥着衣裙,眼里忍着泪水,父亲从来没想过给她选择的机会,她的心上人早已离开盛京。

“如今陛下在宫中孤立无援,你入宫也好照应一下他,保护好陛下的安全。”父亲语重心长地这么对她说。

那么谁来保护她,她又要怎么办,在深宫中蹉跎至死吗?

看着父亲的眼神与已经花白的头发,这些质问与不满都咽了下去,就像往常一样,她乖顺地答应,但心中却早已失望透顶。

别无他法,她只能为自己的未来搏一搏,既然只能在深宫,既然只能站在这个傀儡皇帝身侧,那就助他夺回一切,或者……

她止住了蔓延的思绪,御驾已经停下,才发觉手中的帕子已经被自己揉皱。

“娴儿,走吧。”

孟雅娴看着伸向她的手,她搭了上去,小心走了下来,携手穿过门廊,走到了玉堂殿,华清池的池水上飘着花瓣,氤氲的水雾弥漫。

她一件件解下外衫,只留下最轻薄的一层,白皙的玉足踏入池水,身上的衣衫尽湿,贴在身上,黑色的发丝飘在水面,水雾柔和了她的眉眼。

“陛下……”她一步步向着对面的人走去,神色缱绻深情。

两人的距离逐渐靠近,气氛也逐渐火热,就在只余下一人距离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溅起的水花将他们劈头盖脸浇了一通。

孟雅娴下意识抬臂挡住脸,往后退了几步,放下手,她一下就看到了自水中浮上来的尸体。

那张脸,她认识,他的眼神似乎还残留着几分惊恐,现在……却是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找她索命。

“啊啊啊啊啊啊——!”她腿一软,脚下一滑,就要往后面倒去。

“娴儿!”梁荀大跨几步,将人揽在了怀中,将人抱到了池边,拿过托盘中的衣衫,为她披上。

“来人,有刺客!”

听到动静的侍卫立马冲了进来,围在梁荀的身侧,他们将那尸体捞了上来,放在地上。

梁荀蹙着眉打量着那具尸体,既然不是刺杀,那又是什么,威胁,还是警告?

他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轻拍她的脊背,安抚着她。

“娴儿莫怕,朕在这儿。”

孟雅娴只是沉默着埋头在他的肩膀上,在无人发现的角落,她目光冷漠地扫了眼不远处地上的那具尸体。

“关平,给朕查,是谁这么大胆!”他怒不可遏地大喊,可他心里早已清楚,这幕后黑手是谁,除那个人之外,没有谁能够这么嚣张。

“是,陛下。”羽林军统领关平领命退下。

不过片刻,羽林军便将附近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开始搜查每一处地方,整个皇宫灯火通明。

紫宸殿内,孟雅娴已经换上了舒适暖和的衣服,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刘院判正为她把脉。

他收起脉枕,恭敬地说,“请陛下放心,娴贵妃娘娘只是受了点惊吓,微臣为她开副安神的药便可。”

“陛下,”孟雅娴拉住了梁荀的手,关切地看着他,“刘院判也为陛下诊一诊脉,想必陛下也受到了惊吓。”

“娴儿,你总是如此。”梁荀有些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刘院判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刘院判,为朕诊一诊,也好让娴儿安心。”

刘院判认命地搭脉,他的目光微微一愣,收回手,“陛下龙体安康,不过受了些寒,微臣开副祛寒的汤药即可。”

“行了,下去吧。”梁荀有些不耐烦地摆手。

“微臣告退。”

刘院判退下,不多久,两碗汤药便被宫人端了上来。

他微微扫了眼端药的宫人,她轻轻颔首,他便端着祛寒的汤药径直服下。

孟雅娴看着黑色的汤汁,微微皱了皱鼻子,不是很想喝,梁荀只得拿了蜜饯哄着,她才喝完。

梁荀捏了捏眉心,忽的觉得有些疲惫,他伸手揽住孟雅娴,“娴儿,今日你受了惊吓,我们便歇息吧。”

她目光微闪,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环住她的腰,“都听陛下的。”

*

次日晨,用过早膳与汤药,易寒前往了书房处理公务,每次早朝后,他的下属便会将重要的奏折分拣出来,放到他的桌案上。

他提笔刚刚落下,身侧有人走出,俯身在他耳边轻语,他有瞬间的惊讶。

身侧的人再次隐去,他一边提笔批阅一边思索。

据景逸所报,将那杀手尸体扔下时,小皇帝脸上的疑惑与惊讶不似作假,那……这幕后主使,就不可能是他了。

这么想来,那刺客确实不怎么专业,不然也不至于被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一刀毙命。

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个人的模样,他似乎明白了这一出闹剧的起源。

不过,他倒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位这么做的用意了,那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手边的奏折逐渐减少,坐了一整个上午,才处理完手边的事务,他起身走了走,打开门,云阳守在门外。

“主上,午膳已经备好了。”

他微微颔首,打算往前厅走去,恰在此时,洛风脚步匆匆地往他这边走来。

“主上,宫里那位派人请您进宫。”

“明白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往前厅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云阳跟在他的身后。

洛风愣了愣,随即也跟了上去,他垂目思索,他以前虽然也目中无人,但却从不会如此摆谱。

易寒坐在桌前,慢悠悠地用完午膳,喝完药,才吩咐人准备轿子进宫。

宫中除了御驾外禁行车辇,不过,他是例外,车架行至勤政殿之外才停下。

下了马车,他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迎面遇上了一人,宫人搀扶着她的手,头上的步摇在行走间轻晃,一身的雍容华贵。

“娴贵妃娘娘安好。”他轻轻颔首致意。

孟雅娴像是没看见他一般,扬起脑袋,头上的珠钗一瞬间的互相碰撞轻响,目不斜视地往反方向而去。

她的无视并没有让他恼怒,他只是继续向着御书房走。

“易大人到。”小太监恭敬地躬身,然后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易寒一眼便见到了里面的梁荀,还有一位意料之中的人,裴安,他抬步跨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一侧的位置上。

裴安站立在书案的另一侧,他将视线投向那人,这模样,仿佛这御书房是他的地盘一般。还有……他竟又姗姗来迟,让他与陛下在御书房生生等了他一个时辰。

“易首辅应当好好管教一下手下人,想必定是他们玩忽职守,不把陛下与你放在眼里。”

“裴将军误会了,只是我身子不好,来得路上耽误了,想必陛下会体谅微臣的不易,是吧。”他轻咳几声,露出几分脆弱的模样,看向梁荀的眼神却带着威胁的意味。

“自然,自然。易爱卿身体不好,朕也十分担忧。秦天,把朕近日新得的那棵百年灵芝给易爱卿拿来。”梁荀满脸笑容,里面还带着几分讨好与不安。

“多谢陛下厚爱。也不知今日唤臣进宫,所为何事?”

易寒瞥了眼对面因为吃瘪而脸色不好的裴安,轻笑,十分挑衅地斜他一眼,抬指在已经送来的锦盒上轻敲。

裴安咬着牙扯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真是……小人得志!

“易爱卿,就在昨日,有人闯入朕的寝宫妄图刺杀朕。如今,刺客已经伏诛,朕想委托你调查幕后主使。”梁荀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他,做足了懦弱胆怯的样子。

“陛下,后日微臣便要前去连州赈灾,恐怕力不从心。况且,查案缉凶本不在臣的职责之内,如此越权怕是不妥。不若认命大理寺卿调查,林指挥使协助缉凶。”

“如此也好,便按易卿的法子。”梁荀舒了口气,面上露出笑容,手上不自主地摩挲着腕上的檀香珠串。

“此事已了,陛下若无事,微臣便先行离去了。”

他站起身,随手拿起桌上的锦盒,往门外走去。

“裴将军,去送送易卿吧。”

梁荀微微垂眸,抬手拿起桌上的莲花羹用着,清甜在唇舌间蔓延,他的思绪飞转。

大理寺卿,徐敬年,一位刚正不阿的老臣,查案只以证据为准,中立派。这出闹剧的幕后黑手无疑就是易寒,选择他查案,是有足够的自信无人能够查出端倪。

林业,总指挥使,也是中立派,可是……为什么有他?协助调查什么的,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借口。

这两人中,若硬要说一个人站了他的队,那就只可能是,林业。毕竟,在曾经的夺嫡之争中,他可是棵墙头草。

怀疑的种子在梁荀的心中生根发芽,嘴中的甜味消失,他低头一看,才发觉羹已经用完,看着那空了的碗,他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容。

易寒拿着盒子走到了殿门口,他停下脚步,“裴将军,不用送了。”

裴安走到他的身侧,微微侧目看着他,眼神微冷,“易首辅,你平日里如何我不管。但赈灾是大事,还望你能收敛些,不然,我不会坐视不理。”

“嗤——,裴将军,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告诫我,嗯?说难听点,此行,你不过就是个侍卫,赈灾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任脾气再好的人听了都会蹙眉,更何况裴安这个军伍之人。

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冰冷,真到了赈灾的时候,任他巧舌如簧,也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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