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就没想过去解释解释?”
赵平面露苦涩:“去了好多回,每次都被孟婶拿着扫帚赶出来啦。孟婶还说孟超哥再去的话,她就去报官。孟超哥只好偷偷摸摸送点东西,每次在家门口放下就走。”
孔英咂舌。护国公一直教导她要本分做人,不可仗势压人。可一旦孔英没忍住脾气得罪了什么人,护国公也只是嘴上抱怨,任劳任怨去善后。
真有人舍得与自己的亲生骨肉永不相见吗?
临近山脚,再往前走就是镇上。赵平停住脚步,将身上的包袱还给孔英:“我就送你到这儿,趁着还能看清路,你赶紧回去吧。”
孔英将满满当当的包袱甩到肩上,扭头朝着酒楼的方向走。
月色如水,照得大地像撒了糖霜。孔英从不怕走夜路,嘴里哼着小曲,想着今天蹭上了一顿好饭。只可惜孟超不给她喝烈酒,只让人倒了甜酒酿,不然她此刻估计会高歌一曲呢!
走着走着,前头出现个熟悉的身影,孔英还怀疑是自己看错,冷不丁被迎上来的人弹了个脑瓜。
“嘶。”孔英吃痛地捂住额头。
是谁什么厉害,居然能伤到她。
“你一天不见人影,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那个王行之告诉我说你一个人去了山上,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那人叽里呱啦就是一顿数落。
孔英定睛一看,面前居然出现了三个楼修生在喋喋不休,心底大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分身术吗,可是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东瀛的秘术,难道她的小弟就是传说中扮猪吃老虎的心机坏蛋?
孔英分不清哪个是幻影哪个是真身,脑袋越转越疼,索性闭着眼睛挑一个,一招猛虎下山把猝不及防的楼修生扑倒在地。
“哈,果然被我猜对了,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楼修生被孔英压倒,骨头磕到地面,痛得冷汗涔涔。猛然听见孔英的质问,慌张她发现了自己的居心,正欲解释,一股酒气漫入鼻尖。
嗯?
楼修生借着月光看清孔英眼底的迷蒙,猜到她偷偷喝酒,试探性问:“你知道什么了?”
孔英一把卸下包袱,攥起楼修生的衣领,小嘴一张就是骂:
“我知道你是东瀛的忍者,故意扮无辜接近我,肯定是为了偷学我的绝世武功!你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还想着你,给你带了那么多好吃的!”
虚惊一场,楼修生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解释,孔英却骨头一软,瘫倒在他身上。楼修生紧张地探上对方的脉搏,发现孔英只是睡着了而已,又长叹一声。
好不容易将孔英架在自己身上,心底寻思到底是岁月无情。原本常跟在他身后跑的小毛孩子,现在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老大,还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楼修生捡起滚落在地的包裹拍了拍灰,瞥见里面已经冷掉的吃食,心底滑过一丝暖流。
算了,长大也好,人总要长大。
许是甜酒酿对孔英的威力太大,第二日被大太阳光打在脸上的时候她还没醒,烦躁地用被子蒙上头,翻了个身接着睡。
楼修生进门时看见的,就是孔英这样一副要憋死自己的样子。他无奈摇头,去窗边动作轻轻地关上窗户,将孔英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孔英悠悠转醒,脑袋发昏不顺畅,懒得起床,但不能因此错过早功和早饭,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发现已是日上三竿。
哎呀!喝酒误事,孟超害她!
秉承着怪天怪地就是不怪自己的原则,孔英将一切责任推到了孟超身上,毫无心理负担地匆匆洗漱过后就开始练“午功”。
一套内外功运转完毕,孔英宿醉的脑袋清醒不少,又是一条好汉。
囊中羞涩没钱买饭,孔英就去找昨晚从山寨带回来的包裹,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到酒楼,又把吃的放在了哪里。
烦躁地抓抓头发,自己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好像是……东瀛忍者楼薇!
缺失的记忆一下子被串联起来,孔英正难过自己的小弟不怀好心,门“吱嘎”一声被推开,楼修生轻轻走进来,笑道:“你终于醒了,头还疼吗?我去煮了点醒酒汤,或许对你有用。”
孔英还沉浸在被背叛的悲伤里,怒道:“不要你假好心,你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换到我的武林秘籍吗?”
楼修生被她气笑,能言善辩的三寸不烂之舌也算是秀才遇上兵,好说歹说才让孔英半信半疑。她伸手摸了摸楼修生的筋骨,确实虚弱无力,没有练过武的痕迹。
只是这幅骨头怎么比寻常女子宽大了这么多?
孔英心里发涩,有些羡慕楼修生的高大。如果这副身子骨是她的,她就不会总受人轻视了!明明她都炼出了这么强壮有力的身躯,却总有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