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英的思绪慢了半拍,还没等她想出这么楼修生会坐在那里,听见身后枝桠断裂声。身体快过意识,双手一擒,锁住对方正向自己袭来的攻势。
她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先前怒骂周长信“伪君子”的女郎。此刻对方换了一身服饰,乔装成周府丫鬟混入诗会。
陈飞燕吃惊于孔英的警惕,脚点地面借力挣脱出来,右掌成刀直击孔英脖颈。孔英抬手用护臂挡下,趁陈飞燕凌空而起重心未落地,猛然挥拳,对方猝不及防,被震得倒飞数步跪倒在地。
孔英恼火,好好地参加个诗会都有人找她打架,上前抓起陈飞燕质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偷袭我?”
陈飞燕只觉得被击中的地方痛得要命,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出手如此不知轻重,辩解道:“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想打晕你!”
“好端端的打晕我干嘛,你果然居心叵测,混进周家有什么目的?”
陈飞燕见孔英就要去告发自己,情急之下,连忙扯住对方衣袖哀求:“我只是来取我应拿的东西,真没想害人!”
见孔英满脸怀疑,自己又落到对方手上,陈飞燕叹了口气,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孔英。
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影踪。先前周家放出消息说传家宝金蟾蜍失窃,用各种言语暗示,就差明说是她无影踪偷的了,但陈飞燕心知自己根本没出手。
陈飞燕最开始疑虑是哪个贼人假借了无影踪的名头嫁祸于她,打探了许久,发现竟没一个人知道金蟾蜍的下落。
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剩下那个再不可能也是答案。
她笃定,是周长信贼喊捉贼,金蟾蜍肯定还好好地在周家待着。
“可你这猜测毫无根据啊,没找到金蟾蜍的下落,说不定就是因为你消息不灵通呢。”
陈飞燕揉了揉还在发痛的伤处,语气十分坚定:“就算我消息不灵通,难道周家消息还不灵通吗?他们都放出了那么高的赏金,又有各种人脉帮忙寻找,却都一无所获,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孔英和陈飞燕在竹林中席地而坐,竟觉得陈飞燕的话有几分道理,疑惑道:“可周长信这么做是图什么呀,如此费时费力,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污蔑你吧。”
陈飞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他既然都如此说了,我不能让他白白污蔑我。”手攥成拳头在空中一挥,“我要将这谣言落实!”
陈飞燕见孔英似有被自己说动的样子,趁热打铁撺掇道:“你武功高深,我也打不过你。你若是不相信我,随我去看看便知。”
好像有哪里不对,孔英皱眉。
她明明是来捉拿无影踪的,怎么能和这种飞贼同流合污呢!
“就算金蟾蜍不是你偷的,但难道从前丢失的那些传家宝也是别人污蔑你?”说着又要去告发她。
她赶紧把孔英拉回来,好声好气地赔笑:“姑娘,大侠,英雄,你听我说。”
陈飞燕出身不好,父母养不起她,便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又被转手卖给别人。后来她才知道,买下她的人就是著名的江洋大盗无影手。
无影手年岁渐老,反应不如从前,便想着金盆洗手,培养下一代接班人,挑来挑去挑中了陈飞燕。陈飞燕也确实如他所愿,轻功修炼得炉火纯青,几乎能在所有人家来去自如。
要不是碰上孔英这么个怪胎,她早就成功了,陈飞燕腹诽,看了眼孔英还是没敢说出来。
但是陈飞燕比无影手更有原则,只偷传家宝,且是来路不正的传家宝。
那些失窃人家,大多是祖辈不积德,要不就是强抢,要不就是趁人之危从人家手里夺宝,总之没一个是无辜的。受害的人家没办法,便找上了无影踪替他们将传家宝用非常手段拿回来。
陈飞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所以啊英雄,我这是真正的助人为乐,连报酬都只收取了一点点。”和传家宝比起来,她的报酬当然只有一点点。
孔英见陈飞燕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分不清对方有没有骗自己。但如果是真的,孔英断不可能将一位正义之士送进牢房。
她愁容满面:“想拿个悬赏怎么这么难呢……”
陈飞燕一头雾水,不明白孔英怎么突然提起这茬,试探地问道:“英雄,你是不是缺钱啊?”她挺直腰板,“这还不简单,你放我一马,待我洗刷冤屈后必有重谢。”
孔英立刻否决:“不行,既然被我撞上了,就不能任由你真偷人家里的东西。”
她可是要行侠仗义的人,就算不计较无影踪从前的偷盗是为了物归原主,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周家金蟾蜍失窃呢。
陈飞燕急了,暗恼对方不知变通,可是一直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那这样,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金蟾蜍是不是还在周家,若是真在,你就放我走。”
这次只是运气不好,总归先离开这个榆木脑袋,大不了她下次再来一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