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液在瓷盘里剧烈沸腾，我盯着李姐留下的胶卷慢慢显形。第一帧画面里，周秀芳躺在手术台上，脚踝的条形码烫疤还在渗血，而她掌心躺着两颗极小的种子，形状像极了蝴蝶兰的花瓣。

"阿浩，" 唐小薇的指尖划过我手背，她后颈的蝴蝶兰疤随着胶卷显影泛起微光，"那是秀秀的子宫血培育的种子，李姐偷了一颗，剩下的..."

胶卷转到第二帧，母亲将另一颗种子按进我右臀的皮肤，血珠溅在程浩出生证明上，编号栏自动生成 "002"。而在画面角落，李姐躲在手术室的阴影里，手中的玻璃罐映着唐小薇的襁褓 —— 她腕骨的条形码，正是李姐用第一颗种子刻下的印记。

"双生儿的胎记，是秀秀用自己的血肉种的。" 唐小薇突然指着胶卷里母亲的眼睛，那里倒映着显影池的图案，"李姐以为她在操控我们，其实她只是帮秀秀，让种子在疼痛里发芽。"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舒逸轩的修脚师发来的照片：新客人的臀间出现十七道淡红灼痕，末端自然卷曲成小猪形状。唐小薇的臀间痂皮突然发烫，我右臀的胎记同步浮现出植物脉络 —— 那是三中后巷的蝴蝶兰正在通过我们的血肉，向城市输送新的种子。

"去地下室。" 唐小薇抓起李姐的钥匙，她腕骨的条形码烫疤下，母亲的蝴蝶兰刺绣已完全显现，"显影池底的密码，该破译了。"

旧货店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吱呀声，十七本未开封的剪贴簿在祭坛上泛着微光。唐小薇翻开标着 "002+003" 的那本，第一页贴着程浩和唐小薇的血手印，旁边写着李姐的字迹："当他们的血拼成蝴蝶兰，城市将成为活的显影液。"

显影池的碎片在地面投下奇异光影，池底的蝴蝶兰图案正在吸收我们的血珠。我右臀的胎记突然传来被撕裂的感觉，却看见唐小薇后颈的疤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 —— 那是母亲子宫血的颜色，也是李姐穷极十年想提取的、真正的显影液。

"程浩，" 唐小薇指着池底新浮现的刻字，"秀秀当年说的 ' 蝴蝶兰要三个人养 '，其实是指..." 她的指尖划过 "001+002+003" 的三角符号，"李姐的条形码、你的小猪、我的灼痕，合起来才是完整的种子基因。"

地面突然震动，三中后巷方向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新的蝴蝶兰在冲破居民楼的窗户，花瓣上的编号正随着我们的心跳明灭。唐小薇突然按住我手背，痛感链接里涌来无数画面：医院皮肤科挤满带着混合胎记的患者，他们的痛感正通过城市地下水，向显影池汇聚。

"他们的胎记，" 唐小薇看着剪贴簿里的预言，"是李姐留在显影液里的负片，而我们的血..." 她指向正在愈合的显影池，"是唯一的正片。"

胶片机在祭坛上自动启动，镜头对准我们交叠的手。显影液里，城市地图正在显形，所有异常胎记的位置，都围绕着三中后巷形成蝴蝶兰形状。唐小薇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纹路，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显影池的轮廓，而我的右臀，半朵蝴蝶兰正在吸收她臀间的小猪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