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庆礼堂的追光灯刺痛双眼，我盯着新娘脚踝内侧的红痣 —— 这次不是烟头烫的，而是片自然生长的蝴蝶兰形胎记，纹路里竟嵌着极细的条形码。伴娘递来捧花时，我看见她腕骨的皮肤下，隐约透出小猪卷尾的阴影。

"程摄影师，该拍誓言了。" 新娘的声音带着草莓护手霜的甜腻，和唐小薇曾经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举起胶片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她臀间处的婚纱开叉无风自动，露出与唐小薇同款的小猪卷尾胎记 —— 末端带着十七道浅红的灼痕。

暗袋里的胶卷突然发烫，那是李姐坠楼前塞给我的、标着 "2015.3.12 完整胶卷" 的铁盒。唐小薇在后颈的蝴蝶兰疤传来温凉的触感，我知道她正通过痛感链接，看见我镜头里的异常胎记。

"阿浩，" 她的短信在裤兜震动，"舒逸轩新来了个修脚师，腕骨的条形码能反光。" 我想起地下室的雨水罐，那些混着我们血的雨水，此刻正在城市地下水道里流淌，滋养着三中后巷的蝴蝶兰新苗 —— 可为什么，这些新胎记既像李姐的条形码，又像母亲的小猪？

新娘突然踉跄着摔倒，婚纱开叉处的胎记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个未完成的蝴蝶兰。我右臀的胎记传来针刺般的痛，不是灼烧，而是密密麻麻的、像种子发芽的痒 —— 和唐小薇后颈的疤同步的感觉。

"程浩！" 唐小薇的声音从礼堂门口传来，她穿着件素白旗袍，后颈的蝴蝶兰疤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旧货店的显影液残片，在三中后巷长出了带编号的花。" 她腕骨的条形码烫疤下，新浮现出极小的蝴蝶兰纹路，"每朵花的花蕊，都是你的快门声。"

我跟着她冲进暴雨里，三中后巷的焦土上，十七朵蝴蝶兰正在疯长，花瓣是条形码，花蕊是小猪卷尾，每片叶子都刻着模糊的编号。唐小薇蹲下身，指尖划过花瓣，我的右臀立即传来植物绒毛的触感 —— 这是我们的痛感共生第一次链接到非人体的事物。

"李姐的显影液，" 她捡起片带血的花瓣，"把我们的血肉，变成了城市的胎记。" 花瓣边缘写着极小的字，是李姐的笔迹："阿浩的快门声，是蝴蝶兰的生长密码。"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不是为伤病者，而是为那些在暴雨中扭曲生长的、带着痛感的花朵。

回到出租屋，显影液在瓷盘里自动显形，浮现的不是照片，而是李姐剪贴簿里的最后一页预言："2025.4.18，程浩会在显影液里，看见小薇的初吻。" 唐小薇正对着镜子涂抹草莓护手霜，后颈的疤随着动作舒展，像只即将展翅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