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兄友弟恭。”
“禺族长,你们的家事我等就不插手了,今日的盛情款待……我等都很满意。”说话的人穿着与妖族不同的衣服,刻意压制着自身的气息,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我们走。”一行十多个人。
沈昭他们就在门边的阴影里,密切关注着所有的动作,待人过来时,沈昭感受到了一丝……灵力的波动。
哪个门派的人?背地和妖族交好。
“独慎宗的人。”温负雪说。
“怪道我们轻而易举就进来了,合着是有了先例,以为我们是独慎宗的啊。”
独慎宗,和正元宗并列三宗的其中一个,弟子们经常穿得一身黑,喜欢独来独往,从来不愿意出来交涉。
“他们来这干嘛。”齐景澜也奇怪,“难不成还想笼络乘黄一族啊。”
柳鹤梦道:“小澜儿说不定呦。”
外人都走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家的事了。
这里面有知道当年事的,都是多年心腹,也有不知道的现如今折服于禺也的,隐约猜到真相。
禺也身影模糊,留下一道残影,闪电一般一眨眼就已经到了风的眼前,不愧是一族之长,就算是靠下毒的伎俩得来的,能力也远在这些人之上。
庞大的妖力裹挟在风的身上,压迫她跪下来。
风直着身子,忍着剧痛,喉咙里闷出鲜血,生生往下咽,看不出一丝痛楚。
“好久不见啊,禺也。”她一字一顿,显得很轻松。
禺也蔑视向后扫了一眼,生恨道:“被人救了啊,那你就不该回来。”
宽袖一翻,巨大的黑色光幕将整个尘畔笼罩其中,外围的寻常妖族都被奇怪的力量拖了出去,看着突然出现变故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了,那帮修仙的人打进来了吗。”
头顶的太阳被黑压压的妖兵掩盖,举起的弓箭正对风。
现在的族长是禺也,没人会站在风的身后,是个聪明的都会站在利益的一边,谁会管一个刚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来了就是找死。
成千上万的利箭犹如暴雨从上而下,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堵墙直接砸下来,势必能把风捅成筛子。
沈昭三人御剑而上,合力挡了个干净。
“风妹妹,有我们在呢,你放心去做!”齐景澜抱着一堆护身符,躲在安全的小角落,团成一团,像是一尾锦鲤跳上了岸,大声喊着。
进来之前都说好了,风不要他们干预,自己的仇自己报,就算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哪怕失败。
沈昭也说好了,除了禺也,剩下的都交给他们,“是朋友就不要推辞。”
箭飞不下一支,大量的妖兵都被拦截下,一个也靠近不了。
莫大的保护和成全。
风接受了。
她将针脚略显粗糙的云肩收起,露出多年前的伤疤,不为别的,更为了提醒自己。
“禺也,偿命吧。”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金黄发亮的毛轰然舒展,庞大的身躯撞碎了周边的一切,背上的两角坚硬挺拔,熠熠生辉而又令人产生天性的臣服。
风在他的脚下不过一粒尘埃。
“一来就开大啊。”齐景澜长大嘴巴,心里为风捏了把汗。
禺也一脚踩上,被风说时间化作的真身翻起,她向后一推,露出本来面貌。
身形小了一圈,毛也显得暗淡,本应该长着长角的地方只有两个凸起,还有斑驳陆离的伤疤。
风低吼着冲上去,妖力化作重重迷障,隔绝视线,凭借着风声和空气的撕裂声辨认位置,撕咬禺也的脖颈,鲜血刚流出,风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风!”两处都注意到了,那残破的身体又添新伤。
“我没事……”
“吼……”
风受到来自族长上位受礼后的镇压。
乘黄一脉,族长一登位,便会经过一番受礼,过后即可获得在位者的无限神威。
那会从骨子里泄露出臣服来。
风疼得发抖,堪堪比当日生拔了角。
她在追过来的脚下翻滚,妖力轰在她的身上,烧灼了一块又一块。
“你不该回来,想杀我,你差得太远了。”禺也居高临下,踩着风身上的凸起,即将新长出来的角。
妖力、修为哪个风能比得上禺也,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自进来,禺也和一众妖兵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天真。出去这么多年,依旧是随随了她的父亲。
“不,是你该偿命!”风就是要以尘埃对抗巨山。
风反手震着自己的骨骼,激荡的风浪掀起了毛,短暂疼痛的麻木让她在霎时间缓过来,她尖锐锋利的牙齿没过禺也的腿。
任凭怎么摔,怎么踩,就是不松口。
哪怕身上的骨头碎了大半。
“一报还一报!这么多年……你该还了。”
禺也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