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占的可是温哥亲师弟的身,纵然不是他的本意,可事实难改啊。
自古以来,占身一说,都与邪术脱不了干系,极容易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坏人,甚至和魔族有关系。正邪不两立。
“呱呱,完蛋了,快救我。”
“亲,我也没办法啊,你自求多福吧。”
“补药哇(╥﹏╥)”
求人不如求己。
沈昭有了想跑的心思,却又在暗涨的情绪中镇定下来,要走也不能带着遗憾和厌恶走。
他像原来那样拽着温负雪的袖子,又撒了手:“师兄,的确。”
“我不是原来的沈昭,上身并未我所愿,我没有强取豪夺,也没有用邪术。”
沈昭对天发誓,目光真诚:“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真正的沈昭死在那场大战中了,绝对不是有意隐瞒,我真的是个好人。至于为何一直隐瞒着不说,我是有苦衷的...”
沈昭咬紧牙根,脑子里弹射出来的提醒快要炸了。
“现在不能说,也许将来我才能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听着都毫无说服力,又怎么说服得了别人呢。
沈昭自嘲般笑了,解释也不知怎么开口,他沉下心等着最后的审判,却仿佛身在一艘漂泊的船上,心也随之乱晃。
温负雪没让他等太久,一向冷着的脸上为了安慰人心,多了几分暖意,他朝沈昭伸出手,这次换他来牵住沈昭。
温负雪柔声道:“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
他不太熟练地揉了揉沈昭的发顶,却很有安全感,大有把不安、急躁、恐慌一并揉没的架势,像沈昭对石兰那样。
沈昭眼巴巴看着温负雪:“师兄,你信我?”
“嗯,我信你。”温负雪说得肯定。
沈昭的心完全落了地,欣喜占满了全部。
与其说是劫后余生的窃喜,不如说是被人义无反顾相信的轻松。
他终于被人选择了,那些梦境之中遗留的痛楚被击个粉碎。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相信一个没有理由的人。
“不必和我说谢。”温负雪说,又问了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本名为何。”
“沈昭,就是沈昭,一模一样的姓氏,单字为昭。”
“沈昭。”温负雪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昭取光明之意,很适合。
沈昭盘着腿:“那我们来的是沈昭小时候所在的地方吧,为什么会来这里,有什么独特之处?”
“不知。”
温哥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样啊。”沈昭动作一滞,他忽然想到。
早先在儒阁,他翻阅了雪邬山的名册,一心扑在温负雪的信息上,却忽略一件事。
那册子上也没有写沈昭是何地生人,有何亲人。
原主充其量是个炮灰,有何好隐瞒的。
当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负雪:“不是你的窥天境。”
“啊。”沈昭反应了一下,“对,我不是他,窥天境自然不可能变化成这样,也不可能是你,你根本没有来过。”看上去对原主也不太上心……
那就是,魇魔弄的鬼了。
二人相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魇魔先盯上的人居然是温负雪。
主角点击率可真高。
温负雪道:“你来此,恐怕受我连累。”
魇魔只能慢慢动手,一次性拉了两个人,只能因为进来前就他们二人有肉·体接触,相当于被绑在了一起。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沈昭来劲了,“此地必有古怪,明日说不定就有不测。魇魔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想把你留在这,也不看看你是谁,简直白日做梦。 ”
沈昭从未过多担心,书中事,凡和主角相关,无非是小事一桩。
拜托,那可是主角耶,主角光环多耀眼读书人谁人不知。
温负雪意外:“我是谁?”
“当然是我们雪邬山之光啦,那魇魔着实没有眼力。”
温负雪无声地笑了,沈昭第一次见到,直接看愣了。
胡言乱语了半天,困意也上了头,沈昭心事放下,加乱意缠身,找个借口就睡下了。
温负雪侧头看着,放松之后睡得老老实实,睡着了就乱七八糟贴上来的人。
他的指尖扫过沈昭的发鬓,将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
开始的不揭穿是无所谓,后来的不揭穿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温负雪虽修无情道,也知道凡间的普通夫妻,相处绝无隐瞒。
他有无情道之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晓自己的心意。
初遇那天,他知晓皮下换人,本不在意。这人却在去堂课路上拦住了他,虽然句句有隐瞒之意,但是那句“你人真好”确实真诚热烈,与旁人完全不同。
宗门里的人,都像是被迫的。
而沈昭,全然真心。
难能可贵。
温负雪动了心,无情道道心波动,灵力就此作乱。
从此他就再也不想欺瞒沈昭,总有一天会开诚布公,如此也好。
沈昭不是原主,就没有无情道心,不会像山上的其他人一样,选择孤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