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院门口就有泥土,小心一点可能会不粘到,但是在找人心切,来来回回进出的情况下,怎么还会这么干净。
“难道这就是魇魔的办法?故意抓走一个孩子,又故意引我们上钩。”沈昭警惕道:“看这里不像有埋伏的样子。”
“嗯,不错。魇魔身有魔气,必然不会轻举妄动,此时应当是当年发生的事情。”
“旧景重现,幕后还有黑手。”
“嗯。”
如此魇魔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借幕后之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每一间屋子都干净整齐,就像是为了掩盖某样踪迹,更加确切了他们的想法。
沈昭:“还是先找找那个孩子吧,虽然这就是个梦境,当年的事情自有定数,抛开魇魔不谈,如果那孩子活着,我们在梦境让他们相遇也是好的。”
温负雪点头:“嗯。”
温负雪祭出一张追踪符,亮起的瞬间直接落地,化为了灰烬。
沈昭脸色一白,这代表,所寻之人已经不在人世!
人没了!一夜之间!毫无踪迹!
温负雪又祭出一张符纸,骤然大亮瞬间飞了出去。
不等沈昭询问,温负雪已答:“寻灵符,探寻最后一丝生机在何处消失。”
两人步伐一致,被符纸指引着飞了出去,却在刚出门口时碰见了哭叫的齐景澜。
沈昭皱眉:“你怎么在这?”
齐景澜宛若见天仙下凡,狗似的穿过小巷,飞扑过来:“沈兄啊,可算见到一个亲人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一觉醒来就在这了,好不容易采完的草药啊..."
沈昭没空听他说完,一手把他薅起来,拽着他的手腕就跑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会找到的是个假沈兄吧。”
沈昭想找个纸团给他的嘴堵上,大战那天的那个大叫绝对就是他发出来的,如出一辙,响彻天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开水壶响了。
“别叫了,是真的。”
符纸绕着整个镇上绕了一圈,从北山一直到南河,最后竟然回到了那条巷子。
齐景澜快要口吐白沫了,看着转了一大圈又回到的原点,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要不是他闻见了沈昭身上独特的白梅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在被鬼耍弄。
“沈兄,你们干嘛呢,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沈昭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拽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满街跑没什么,他可发现那符纸完全是奔着巷子的最后去的。
那除了沈昭原主,就是石兰一家。
原主再孤僻,沈昭也不相信他是个会轻易取人性命的人,他只是不服输而已。
沈昭心里悬着,亲眼看见符纸在巷尾突然停下。
转进了石兰的院子。
温负雪和沈昭同时赶到,齐景澜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直呼“要死了”。
没一个理他。
沈昭一心扑在符纸上,温负雪一心扑在沈昭一心扑在的符纸上,其他人一心扑在结果上,只有我们小石兰,很少见到这么大还这么不拘一格的人,很少见了,她很欣赏。
于是小石兰都忘记看那个会飞的纸,去屋里端了水给齐景澜喝,还一屁股坐在旁边。
寻灵符径直冲老两口飞过去,在所有人摒神静气时一分为二,贴在了二人的额头上。
怎会如此!
珍珠是在他们手里咽的气?
那他们怎么不知道,还是说记忆被抹去了?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杀了珍珠,在最后剩一口气的时候,塞到了老两口手里。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老两口……亲手杀的人。
沈昭没办法直视老两口投过来的希冀与恳切,嘴张了又张,发不出声音。
真相是哪种都让人接受不了。
齐景澜缓过来不少,和石兰玩起了翻花绳,果真是心大,边上静悄悄,他看了过去,纵使学艺不精他也一眼认出。
“寻灵符?你们找的是什么啊?怎么符还一分为二了,分开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沈昭突然觉得这孩子是个棒槌,好好玩你的花绳不好吗,非要开这个口。
老两口没听懂,可也察觉到事情不对,颤颤巍巍起来,模样看得沈昭心酸,他伸手按了下去。
“大仙啊,他是什么意思,这东西贴着我们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孙女呢,找到了吗。”
沈昭揉着指节,双唇刚分开,温负雪提前开了口,并将沈昭隔在了身后:“对不起,人没了。”
老两口一听发起疯来,起身的时候板凳推翻在地,身形不稳,以致于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了温负雪身上。
两个人拽着,扯着,捶着,哭喊着,发泄着所有压在心底的崩溃和不安,越不想相信什么就越掩饰:“什么意思,谁没了,你们说谁没了,珍珠昨晚还在,她一定是被人掳走了,你们不是大仙吗,为什么找不到,出去这么短时间,是不是没用心找。”
“大爷大娘你们别这样,别动手。”沈昭被牢牢护在身后,一个手指头没被碰到。
他冲上去,和后来的另外几人一起,将老两口安置到椅子上,齐景澜和蓝琴按着,才没再次冲上来。
温负雪静静站着,似乎在意料之中,他任凭他们动手,不发一语。
最后只把扯乱的白袍理顺。
沈昭在温负雪前面,背对着他,要不是温负雪,被一味打骂的就是他了。
“老天爷啊,这让我们怎么活啊,我们就剩一个珍珠啊,夺走了我们的儿子,又来拿我们的孙女,老天爷你不开眼啊!”老两口崩溃大哭,不停地捶打自己双腿。
沈昭无奈地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