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用布遮盖起那里,道:“春宵散,长期服用不易于察觉,只是感到劳累,一段时间后,经脉堵塞,灵力不通,浑身无力。”
薛尘回顾近些日子来薛钟的症状,通通都可以对得上,眉头紧锁,沉声道:“所以父亲最近才会如此?明熙不知道,一时不察就……”
就杀了人。
沈昭听完,心里大致还原了个小场景,两个金灿灿的小人在金灿灿的屋子里打架。
从开始进行还原。
薛钟从一开始就被人下了毒,适逢成夫人身体愈下,有人一开始就知晓,并抓住了这个时机,那么薛钟看起来,只是照顾妻子劳心伤神。
等药量一到,也就是今天,薛钟先行退席,薛明熙又醉酒过来吵架,大家都在前厅,休息的地方距离此地也有些距离,二人相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会驱散四周守卫的弟子,就没人能知道了。
那么两相争执下,薛明熙失手杀了薛钟,然后清醒后自知罪孽深重,无颜再活下去,就直接自刎了。
事情这般,可以捋得很顺,完全一点纰漏都没有,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沈昭却又想到了几个疑点。
首先,下毒的人是谁。
沈昭认识的毒师只有禺风一个人,正元宗都并未有这样的人物。
毒师一门甚少,各大宗门自诩风光月霁,瞧不上这种手段,私底下却又在笼络。
各宗门药修者遵循正道,不去钻研毒药,自然也就成了不了毒师。
哪个毒师有这个胆子跑来加害利剑宗的宗主。
其次,他凭什么能恰好抓住这么个时间点,他这么做是为了图什么,会是私情还是受人指使。
再有。
沈昭蹲下来,歪着脑袋凑近薛明熙。
温负雪跟着一齐蹲下,提醒道:“小心点。”
“嗯嗯。”沈昭一口答应,说着就要去扒薛明熙的裤子。
虽然没那个症状,万一也有什么呢。
温负雪眼皮一跳,抓住沈昭的手腕朝自己的怀里一带。
他问道:“你在干嘛。”
“啊,我……看看。”沈昭满脸写着乖巧。
就是动作上一点看不出来,扒人裤子说来就来,要不是温负雪反应快,薛明熙就坦诚相见了。
温负雪:“……”
沈昭不修无情道,也有一些坏处。
不知道为什么,沈昭有些莫名的心虚。
温负雪吐了口气,绷着嘴角道:“你别动,我来。”
“你来?”沈昭不可思议。
“也行,你来。”沈昭做了个“你请”的动作,他不信温负雪真来。
温负雪要扒人裤子,开玩笑,这是无情道大师兄能做出来的事?山规都不让。
沈昭还想再上手,凛生已经出鞘,剑刃落在薛明熙的腿上,切出一道细细的口子,一挑开并未见异样。
沈昭:“我的天。”
齐景澜:“我的天。”
柳鹤梦:“我的天。”
许漱阳:“我的天。”
……
齐景澜掐了一把柳鹤梦:“不会还是魇魔造的梦吧。”
“不知道。”柳鹤梦也一脸震惊。
几位长辈倒是把惊呼声咽了下去,恨不得年轻个几十岁,和他们一起喊出来。
俞竹筠当下飞了个鸽子出去,直奔雪邬山。
*
沈昭没看到什么,有些不死心。
听起来薛明熙从小就嚣张跋扈,目光无人,可对他父亲是极为尊重,最近的反常之举难道没有一丝丝他人作乱的地方吗。
毒师是受命还是私情,如果要薛钟死,那么除了光下让薛钟无力毒药之外,薛明熙一定会是更重要的一环。
沈昭碰碰温负雪的肩膀,变本加厉,努努嘴:“师兄那你再翻翻呗。”
“你还让他翻,沈兄你可是无情道的啊,山规不让对旁人动手动脚。”齐景澜忍无可忍劝道。
沈昭很坦然,道:“山规你还能有我熟?山规说的是,不可与有亲近逾距之行,此番乃是特殊时期,探查真相,怎么能算逾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