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宗主打的就是一个豪气,而薛钟的屋子更是豪中之豪,屋里站了这么多人,一点都不显得挤。
此刻,三宗分在三处,默而不语,泾渭分明。
“薛尘师兄,人带过来了。”领头的修士将人推出来,又出去守在门口。
“哎呦,轻点。”那人叹道,身子扭了下。
沈昭倚在墙上,抱着双臂看过去。
那人穿着独慎宗的校服,腰上挂了几个银环,左耳朵上还有耳坠,细长的银链上挂着一颗红珠,一歪头就坠在锁骨上。
面容多了些异域风情,瞳孔呈现淡淡的紫色,有些南疆人独特的韵味。
他的两手被绑在身前,绳索扣牢,挣脱不得,手腕比雪邬山上的积雪还要白,勒出的红痕格外清晰。
廖堰之只一眼就皱眉道:“薛尘,真相未明,你凭什么绑我的人。”
哎呦呵。
沈昭心想两人关系还挺好,这么快就成好兄弟了,廖堰之也太容易被攻略了。
廖堰之说着就要去解绑。
“堰之,我没事的。”卜赋慢声道,手却伸了出去。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玩世不恭,放软了的话又很有迷惑的意味。
“别动。”薛尘还是那个薛尘,缓过来之后嘴角又挂着笑,可是沈昭又觉得,这笑容又和之前不一样。
“廖公子别着急啊,卜赋公子不会平白无故被绑,不如说说……”薛尘挡在两人中间,笑着将卜赋抬起的手腕按下去,“你为什么要逃呢。”
“逃?你在胡说什么,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廖堰之道。
“我有什么好逃的,出去逛逛而已,薛公子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卜赋笑道。
“哦?我派去的师弟们和我说,他们找的时候你不在房里,一路上上都有修士把守,可偏偏没人见到你,最后是在在去山门的小路上发现的。”
薛尘笑道:“能知道那条小路的只有常年待在利剑宗的弟子,对了,闾宗主之前安排过来的那个人,估计也应该知道,那你会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不是第一次来吗。”
他慢悠悠地说着,声音平缓又带着一点点魅惑,很容易在别人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卜赋张开嘴没说出话,看了眼廖堰之又低下头。
闾丘沉声道:“你们宗的小路,独慎宗不敢兴趣,他就算知道,就算是他查了,也是他自己的私心,与我宗何干,我宗就算没落了,好歹也是堂堂三宗之一,断不屑于做出此事来。”
“您说得是。”薛尘不卑不亢,“闾宗主的人品小辈知道,可要是您手底下的人办错了事呢。”
薛尘的目光停留在廖堰之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廖堰之疑道:“你在怀疑我?”
闾丘:“堰之的为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柳鹤梦、许漱阳他们都和堰之有交往,你大可问问他们,薛尘你再着急,也不要信口雌黄。”
柳鹤梦和许漱阳与廖堰之有过几次交情,相处得不错,此人颇为严肃正经,不善言谈,但尊师重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薛尘听了,又说道:“廖师兄我当然清楚。但是卜赋是廖公子带回独慎宗的,今天的清谈会也是廖公子带他过来的,一个从南疆摸过来的毒师,还特意隐瞒了身份。闾宗主。”
薛尘问道:“我父和我弟的尸体就在这里,成夫人重病在床,我宗上下一团乱,我怀疑他有错吗。”
“既然如此,薛公子你想怎么查,我廖堰之悉听尊便,问心无愧。”
“好。”薛尘逼近卜赋,笑呵呵地看着他。
下一瞬,薛尘掐住了卜赋的喉咙,逼迫他张开了嘴,一颗药丸被灌了进去。
薛尘松开手,静静地看着他脸涨得通红,皮肤上爬起一条条黑色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
卜赋痛得大喊大叫,撕心裂肺,若不是双手被绑着,现在的皮肤早就被他自己抓花了。
他痛得双腿一软,廖堰之眼疾手快,当下护住人,把人接到怀里,坐在地上。
“薛尘,你居然用药,这就是你说的审问!快把解药给我。”
廖堰之说话时,卜赋安定下来许多,那如虫般的东西没入皮肤里,消失不见,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薛尘蹲下来,眼底笑意不减。
“没想到薛尘看起来柔柔弱弱,任义弟欺负,对付外人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沈昭心想着。
“别担心,一颗让人说实话的药丸罢了,‘言真’这颗药天下仅此一颗,还是黄鹤前辈赠予利剑宗的,说的是真话,保证性命无忧,说的要是假的,那就没办法了,万虫撕咬的意味可不好受。”
薛尘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一如既往的和气,根本不像是警告和威胁,不听内容,甚至有些酥酥麻麻。
沈昭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差距尊滴蛮大的。
沈昭搓着衣角,一脸期待,还可以把自己隐藏在温负雪背后,只漏出眼睛,这反转一出一出的,他怕他太激动给雪邬山丢人。
而且这进度可太快了,放在电视剧里,这不得拷打个几天几夜。
大概就是:
薛尘:“你说不说。”
卜赋:“我不说。”
薛尘给他一鞭子:“不说就一直打。”
卜赋:“打死我也不说。”
……